只见那不透风的厢房里,四处的蜡烛都已燃烬,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布置整齐的大厅中正放着个巨大的缸,下面垫着的地毯上几乎沾染了一层血,缸中也盛满了血水,浸泡着个可以说面目全非的生物,四肢都被人给砍除,扒去皮肤,割掉耳朵还有鼻子,只剩下一双裸露的眼睛,从外形上大概是人。
她“啊啊”地盯着余闲,不能言语,看着是舌头也被割了,裸露的组织一块一块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随着呼吸微弱跳动,涌出一股又一股血,就仿佛流不完似的,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惹人反胃。
余闲只是扫了一眼就匆匆将视线移开,后悔刚刚打开了门,赶忙捂着鼻子后退。
而面对他的避之不及,女人显然情绪要更激动许多,声音嘶哑地尖叫着,却并不像即将得救的欣喜癫狂,而是另一种别的情绪——
愤怒。
像是看清了少年的脸,将他误认成了别人,女人剧烈地在大缸里挣扎着,溅起一片又一片血水,全都滴落在地毯上,像是想从中站起来,却因早已失去四肢,她甚至都不能在其中挪动半步,只是徒劳的费着力气。
“啊啊啊!!!”她撕心裂肺地嘶吼着,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却说不出任何词汇,但正是这简单的喊叫,恰好可以传至比平时更远的地方。
“天……姐 ,你冷静点,再生气也别这样啊……”顾不上去维持人设,余闲担心动静太大会招麻烦,赶忙小声地安抚她,
他强忍住让人恶心的眩晕感,鼓起勇气看向那边,想要解释,结果视线才刚对上,女人就变得更暴躁了,眼中翻腾着浓浓的恨,像只被困住的凶兽,没有理智,根本就无法进行沟通。
这可把余闲为难坏了,因为晕血没法靠近,不能直接将人打晕,别的办法又行不通,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所有人都吸引来,没有办法,余闲只得去院门外拾起他当时踢的石头,朝着对方丢了过去,妄图砸中她的脑袋让她安静。
但余闲显然高估了自己,因为先天的四肢无力,哪怕是简单的鹅卵石他都不能丢得很远,更别说把人砸晕了。
再加上余闲本来晕血,距离对方恨不得隔上十万八千米,那颗石子从丢出去到落地上几乎就是眨眼之间,甚至连地毯都没挨着,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空气安静了几秒钟,下一瞬则变成了更尖锐的嘶吼,余闲的“办法”不仅没有让人如愿安静下来,甚至还起了反作用。
“……”
“什么人在那儿……”
在剧烈的吵闹声下,女人的尖叫终于还是吸引来了一个丫鬟,隔十几米便让他听到她的嘟囔,没有办法,只能先将房门掩住,跳上屋檐屏住呼吸。
“不是都说这时候殷府里不能吵闹吗,丑东西,一天天就知道引人注意,要是不小心吵到小主,你来替我们受罚不是?”
看着女人愤怒盯着她的眼睛,丫鬟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
“要不是小主明令说过要你和她的下场一样,我们早把你眼睛戳了,嗓子毒哑缝住嘴巴,看你还能不能在这里瞪,真是……”
她的目光在房间巡视了一圈,最终倏地锁定在不远处的地上,那里正躺着枚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