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适才那一遭,众人自觉与顾晏礼关系有所拉近。
一人难忍好奇问道:“咳,顾兄,方才听林兄讲,这林小姐当真是你的启蒙先生?”
有一人起头,众人这想八卦的心也藏不住了。
“还有你这字也是她教的?”
“虽说传言真真假假,虚实难辨,但林小姐不通笔墨的事在贵女圈已是不争的事实。”
“据说她每次参加宴会,若有写诗环节,交上去的一定是白纸。”
“后来更是凡有诗词环节的宴会,一概不参加。”
“这样说来,我等好似也确实没听过林小姐有在哪个会上动过笔?”
那太常卿家的柳二公子也道:“家姐曾办过一场宴会,会上邀众小姐以兰花为题写诗,不拘形式。
“若一时没个思路的,也可用前人写过的诗词。”
“本就是想着大家识过字念过书的,总能记得一两句,算是图个热闹。”
“可其余人都已写好了,偏偏林小姐笔墨全干,空着一张纸就这样交上去了。”
“因而我们这才以为她没学过诗书,也不会写字。”
“那不过是……”林疏晚开口欲解释,只是碍于此时的身份,委婉道,“那是不是,有可能,也许,林小姐她,不想写关于花的诗?”
另一人道:“可,写景的诗,她也没动笔啊?”
(我也想动笔啊。)
(可是当初背诗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背些花啊雪啊的。)
(偏偏她们每次的主题都是跟风花雪月有关的。)
(我总不能说我一首都不记得了吧!)
(至于写景的诗,我只记得大漠孤烟、草原广阔、山林清幽,哪里还记得什么写园子的诗啊。)
(若我真在夸园子的时候写下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注1)”说不准还得落得个不懂装懂,瞎搬硬套的名声。)
(那还不如干脆不写了!)
(要我说她们也是闲着没事干,得几盆新花,便要摆个宴会,念几句诗。)
(真的很无趣啊,还不如去郊外跑马呢。)
顾晏礼在一旁,见林疏晚一脸郁闷的模样差点笑出声,在她瞪过来前,帮着解释道:“在下可以作证,林小姐确实不太喜欢写兰花的诗。”
“但她绝非文盲,且她的字,在顾某看来,行云流水,恣意流畅,已是小成。”
“至于启蒙先生……”顾晏礼停顿片刻,看向林疏晚。
果然见她一脸得意地高昂着头,等着正名。
见顾晏礼迟迟不说话,还看向自己,忙催促道:“顾兄看我作甚,我又不知实情,顾兄实话实说便是。”
“是啊,顾兄,这是你的事,林兄也只是听人说的而已。”
“难道林兄说的有误,顾兄是碍于林兄的面子,所以犹豫?”
……
背地里,仗着众人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林疏晚频频朝顾晏礼使眼色。
(快说啊,我不就是你先生嘛,我又没说错!)
“咳,去岁确实是林小姐最先指导我。”
“书法也是。”
他也没说假话,在这个世界,的确是林疏晚最先指导他的。
至于去年之前,他的启蒙先生另有其人之事,也不用与众人细说。
“既然顾兄这般说了,看来我们真的误会林小姐了。”
“想必先前林小姐只是不愿过多展示自己罢了。”
“能让顾兄的墨迹在短短一年里提升至此,林小姐的造诣一定相当高吧。”
“也不知我是否有幸能见识一番林小姐的真迹。”
……
林疏晚心满意足地听着众人吹捧,那股子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顾晏礼无奈,与众人一拱手,道:“各位,顾某找林兄还有其他事,便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