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灼热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衣衫传递到温酒潮冷的身体上,让她近乎失温的身体渐渐回暖。
雨水顺着江肆也的黑发垂落,他哑声垂眸:“对不起,酒酒。”
他本没什么必要道歉。
温酒眼眶酸胀,她的脸上全都是水。
方才的后怕一点点蚕食掉她的理智,听到江肆也话的那刻,无声的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淌而下。
她真的很想抱着江肆也大哭一场说自己真的很害怕,她真的好想告诉他自己终于找到的妈妈一丁点都不在乎她,她没有家,没有亲人,偌大的城市没有一盏灯是永远只为她而亮。
但是她想到了在地下车库看到的那一连串新闻。
他…要订婚了。
北城名媛,和他门当户对,还是江老爷子“亲自下旨”。
而她呢,一身污浊,带着一个必定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心理疾病。
她喜欢江肆也是真的,可配不上他也是真的。
何必耽误两个人的时间呢。
反正她都已经这样了,干脆点把所有没结果的感情都断干净好了。
温酒其实不知道肖媛使了什么计谋能让江肆也的父亲亲自发话重新和她签约。
她也不知道多好的姑娘能让江肆也的父亲这般焦急地和她订下婚约。
可是混乱繁杂的思绪就快要喷薄而出,就像是和男朋友吵架的有些女生,总是会想要用最恶劣的语言让对方走,却其实在心里拼命祈求,你千万不要走。
原生家庭的悲哀造就的是一个个扭曲的生命体。
钝重的雨珠不断拍打在水面上,她抬手,一点点推开江肆也,拉开和他的距离,声音融进冷风里。
“江肆也,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漆黑的夜幕,雨狂落不息,天桥上有警笛声划过,红色的灯光刺破了黑暗,温酒的心蓦然间一阵痛。
江肆也沉默不言,眉宇间雨珠滑落,良久后他问:“为什么?”
温酒把头盔扔进车笼里,冷漠的狐狸眸疏离警惕:“因为我不喜欢每天都和其它女人抢男人,没那心思,也不想活在宫斗剧里。”
“你今天和这个女人关系暧昧,明天和那个女人订婚,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的江大总裁,我温酒消受不起。”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你,我不需要你,你能不能滚?”
江肆也执伞的手微一蜷缩,天地间寂静,唯雨声清晰。
他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片刻后,江肆也把黑色的宽面伞递到温酒手里。
温酒不明所以,却下意识接住。
他顿了顿,将深蓝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一言不发的披到温酒身上。
江肆也替她收紧衣衫,仔细地将扣子扣好,看着疾驰而来带温酒去做笔录的警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位置让开,让她坐进警车里。
温酒没动,狐狸眸就这么冷然的看着他。
江肆也低声叹了口气,像是败给她了。
他说:“酒酒,对不起,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他抬手向前一步,指腹想抚过她的脸颊,却又克制地停下手,黑眸看着温酒,轻声道:“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