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睡醒啦？”

灵台胜境内岛，“玄灵仙门”那些因为修为不足而无法飞行的三、四代弟子平日里修行、居住的“悟道林”演武场上。

如同泥塑一般，静静地盘膝而坐，坦然地等待着来自“玄灵仙门”本宗之中，那个专司刑罚的“刑劫司”所下达的处罚的清霄子。

此刻正一脸平静地望着身旁这个，仅仅是被南宫灵启放逐于时光洪流之中，便因为精神无法承受那长逾万年的时光流逝，而力疲体虚，颓然倒地的弟子林初一，满怀慈爱地问了一句道。

“师父，我这是......”

面对师父的关切，因为之前那长达七个时辰的昏迷而头昏脑涨的林初一，此刻只是下意识的想要狠狠地拍打一下自己那颗昏昏沉沉的脑袋。

然而，就在林初一打算动手的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后方伸来的两条质地冰冷，坚不可摧的寒铁锁链紧紧锁住，而他的双腿，亦是被两道同样结实的铁箍，以一种异常屈辱的跪姿，牢牢地固定在他身下的石板之上。

“别挣扎了，锁住你的这些东西，都是由坚不可摧的天陨寒铁所铸，除非修为达到‘灭境’，否则，即使你小子把胳膊腿都扯断了，最多也不过是给这些东西染上些血色罢了......”

眼见自家这个莽撞徒弟甫一苏醒，便想要摆脱那些将他紧紧锁住的、以他此时修为绝对无法挣脱的束缚。

为了不让林初一在这个过程之中受到无谓的损伤，身为师父的清霄子连忙如是一脸苦涩地劝道。

而听到自家师父的这番言语之后，本就因周身气息不畅而使不上多少力气的林初一，也终于停下了自己那除了伤到自己之外毫无用处的徒劳挣扎。

“师父，那个草菅人命的白毛，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望着眼前这个，身上虽然没有任何枷锁，却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逃跑”欲望的师父。

停下了自己那徒劳的、对于身上束缚的无用挣脱的林初一，禁不住带着那么些愤怒地，如是问了自家师父一句道。

由于不久之前，曾经见识过南宫灵启那对于凡人不问缘由，肆意杀戮的残酷手段的缘故。

对于那位曾经给予过自己帮助的“恩人”，向来认为“恃强凌弱乃是懦夫所为”的林初一，此刻已然是充满了厌恶。

“你小子不是一直希望成为南宫灵启那样的炼器大师的么？怎么见了真人，反倒是一直‘白毛、白毛’的叫个不停呢？”

对于林初一的疑惑，举起手来异常享受的、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的清霄子只是一脸玩味的如是笑着回了自家徒弟一句道。

而当从自家师父口中听到，那个将凡人性命视作草芥的白发男子，居然就是自己长久以来所崇拜、向往的南宫灵启之后，被惊得张大了嘴巴的林初一，愣是被惊得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会，那个白毛怎么可能会是南宫灵启......”

回想起自己过往听到的种种，与南宫灵启有关的各类传说，纵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林初一却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目标、偶像，居然会是那么一个视人命如草芥、视万物为刍狗的可怕怪物。

毕竟，在广汉国中，“玄灵仙门”炼长，五百年才出一个的炼器天才南宫灵启那乐善好施，行侠仗义的善名早已人尽皆知。

而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侠名广播的逍遥散仙，居然会为了单纯的炫耀武力，而在谈笑之间，随意地夺走数百条无辜的生命......

“怎么不会啊？师父之前不是跟你说过的么，做人也好，玄修也罢，都不要过分的迷信权威。”

“或许在咱们看来，他南宫灵启滥杀无辜的做法是不对的。可是，在他那个层次的人看来，那些渔民，可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刍狗草芥么？”

“他在游历天下之时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喜欢那样做。”

“他在海边为了向咱们炫耀武力，好让咱们束手就擒，便随意的召唤天灾，不过也是因为他觉得那样最为合适罢了......”

“一举一动，皆随于心，万事万物，不困于行......恐怕只有将‘道心’锻炼至如此地步的人，才有资格一窥天道，得道化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