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丙脖子上缠着纱布,胳膊也用纱布做的绷带吊着,看样子也受伤颇重。
“元丙大哥伤得重不?”
“没卵事,都是皮外伤,就是胳膊折了,要将养几天,我阵斩了两个伪齐军的指挥使,一个都指挥使。”元丙咧着大嘴憨憨笑道。
“你狗日的赚大发了,我都没捞个大的,尽是些不入流的虾兵蟹将。”种虎在一边骂骂咧咧。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研制的这个叫什么手雷的真是好东西啊。忠国这次带出来一千只,往人群里一扔,一只能炸翻四、五个人。那帮伪齐军都被炸傻了,没进山谷的,吓得伤兵都不管就跑了,进了山谷的,不是被咱们杀了,就是投降了。要不是有这玩意儿,昨晚这一仗,咱们只怕是要战损严重了。”
“咱们战损多少?”虽然很难问出口,可终究是要面对的。
“昨晚北边的伪齐军估摸着有一万五千人,东边来的也有一万,合计有两万五千人,龙吟军五千八百人,差不多一比五。咱们战死三百一十八人,伤八百七十六人,其中估计有百十个再也上不了战场了。对方当场死了二千三百多人,受伤的三千余人被我们杀了,投降了三千七百人,所以战损比大概一比八,这仗打的痛快啊,哈哈哈哈哈。”种虎汇报得唾沫横飞,洋洋得意。
一比八的战损,这样的结果貌似还可以接受,赵龙吟在心里默默地自我安慰。
“你们是怎么赶来的?”赵龙吟又转头问元丙。
“大帅你知道的,房宣意那小子一直在收集京西南路各州府伪齐军的情报,最近几日他发现襄阳府和郢州府的伪齐军在大规模调动,似乎要打一场大战。最开始还以为他们要南向攻击江陵府,但是后来发现他们在往荆门府方向集结,就以为他们要攻击荆门军。直到大前日,收到了大帅要在这两日抵达荆门的飞鸽传书,我们才意识到,他们是想截击大帅。折都统、狄都统、周都统和族长商量了一下,就决定派两个军来接应,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停留,日夜往这里赶,天幸我们及时赶到了。”
“狗日的伪齐军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几日抵达荆门的?”三乙这会儿估计心里都是怒火,额头上包的纱布有血丝渗出来。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进入房陵县境的时候,今年的第一场雪飘飘洒洒下了下来,六丙带着龙吟左军接到他们。赵龙吟回到房陵自己宅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三乙问的那个问题一直在他心里萦绕,哪里出了问题呢?
小酒儿在府里正急得团团转,见赵龙吟手上裹着纱布进步,吓坏了,扑上前来,在赵龙吟身上上下一顿摸索,发现只是手上这一处伤口,才放下心来。随后就埋怨起三乙来:“三乙叔咋护卫你的嘛,让你受了伤。”
“休胡说,三乙叔伤得更重,要不是他,我能不能回来都两说。”
“啊?伪齐军这么凶残的吗?”小酒儿第一次被赵龙吟呵斥,脸上有些委屈。
“待会儿你去看看三乙叔,我先去洗个澡。”赵龙吟说完摸了摸小酒儿的头,在她脸上嘬了一口。
这是小酒儿第一次被赵龙吟亲,一下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瞬间羞红了脸,顿了顿脚飞快地跑了。
第二天,赵龙吟找来房宣意,不知从何时起,他老是感觉房宣意的人品比自己好,能力也超过自己,所以每次见到房宣意都忍不住想戳他。
“房神棍,这次要感谢你了,得亏你的情报,要不然我的小命要交代在荆门了。”
“别客气,赵大善人,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怎么样,临安那花花世界没迷了你的眼?”
“呵,”赵龙吟干笑了一声,想起了黄依依,不知道那丫头收到自己的信没。
“临安好地方啊,山青水秀小娘子俊,你要不要拨冗去逛逛?”
“我有程薏就够了,哪像你,成天花花肠子的。”房宣意又戳了他一句。
赵龙吟还真被他戳中亏心事,连忙转移话题,“咱们不扯这些有的没的,来分析分析,我回房州的行程伪齐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我也很奇怪,仿佛伪齐人比我们还先知道你的行程,你知道,我们龙吟军的情报系统可称大宋第一的。”
“所以古怪就古怪这里,我从江陵府上的岸,这一路都在大宋境内,难道伪齐人在大宋建立了比我们还要高效缜密的情报系统?说实话,就他们那财力,我觉得没这个可能性。当然,有可能是大宋地方官府泄露的,我们每到一个州府,都会去报备的。”
“这个可能肯定有,不排除江陵府官府有伪齐人的探子,荆门军也有可能有。另外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咱们内部有人勾结伪齐军,将咱们的情报泄露出去,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你怎么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赵龙吟凑上前,不怀好意地问道。
“你在怀疑我吗?”房宣意一下子涨红了脸,怒道。
“你,我当然不会怀疑,可是你能保证这些情报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吗?你下面一堆人!”
房宣意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是,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