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麦荷点了点头，“没有领教他的移形换影前，我觉得拿下一个连匈奴禽虓都打不过的人，肯定手拿把攥，想不到他有移形换影这等几乎封神的功夫，而且好像止妄墟的禁忌不影响他使用移形换影，那他为何差点死在禽婋手上？”

“我也奇怪”，公孙鹤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联想到他的一个传说，他几乎命丧禽婋之手就不觉得奇怪了”。

“什么传说？”公孙麦荷来了兴趣，追问道。

“传说他不仅修炼了血剑的血丹，而且还修炼了墨家武道和法家玄功，你知道同时修炼这三种武道可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公孙麦荷想了想，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了，血丹乃纯阳之力，只能纯修，如果结合其他功法，修炼血丹的过程中可能产生反噬修炼者的纯阳戾气”，说到这里公孙麦荷停下来看了公孙鹤一眼，继续说道：“大伯的意思是他与禽婋对战的时候正在遭受纯阳戾气的反噬，无法使出高深莫测的移形换影，才几乎命丧禽虓之手？”

“没错”，公孙鹤点了点头说道：“要不是姬霖及时赶到，加上高都马家用强弩相助，姬霖才从禽虓手中把他抢了下来。他输给禽虓，除了自己正在遭受纯阳戾气的反噬，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不知道匈奴中月使有禽虓这样的超越超一流的绝顶高手，否则他不可能明知不敌还要前去送死”。

“唉”，公孙麦荷叹了口气说道：“提起中月使，我就想到青荷姐姐曾经建议公孙世家十二散仙出手铲除中月使，结果没有一个人响应，最后只能作罢”。

公孙鹤摇了摇头说道：“公孙世家一直心存火中取栗的想法，以实现公孙世家数百年的梦想，凡事以是否有利于实现公孙世家的梦想为判断标准，现在想来岂止是否决青荷的动议，还有许多有可能阻碍公孙世家宿愿达成的个人或组织，公孙世家就会派出散仙毫不手软的除掉，这才是真正背离天道的行为。虽然三位散仙毁在卫国手上，青荷也身负重伤，而我却恨不起来，说到底是我们自己的行为违背了道义，直到昨天我才顿悟公孙世家不应该做这个虚无飘渺的帝王梦，不应该把这个梦延续了数百年祸及子孙，更不应该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执念而放弃道义做下许多恶事，让公孙世家十二散仙得到一个可能是魔，也可能是鬼，但绝对不是人的恶名。麦荷你要记住，如果还有机会出止妄墟，回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出动议让公孙一脉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公孙世家应该学习止妄墟中的人简单而又快乐。不仅要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而且应该重新铸造公孙世家的传承，把顺应天道造福苍生做为公孙世家的行为规范，而不能再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走下去，无妄川前的惨剧告诉我们这是公孙世家断根取死之道，不能再继续下去”。

“那你就不应该把公孙家的诰令投进无妄川，你没有诰令说话就不管用了，公孙世家的美梦做了三百多年，想要梦醒可不容易，说不定没有诰令我们会成为公孙世家的叛逆，被逐出公孙世家”。

麦荷说完，公孙鹤爱怜的抚摸了一下麦荷的秀发，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公孙世家那些古板的老家伙帝王梦做的太久了，不过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墨者一生追求的目标：墨者之义，惩恶扬善，虽九死一生，吾往矣！这是何等的气概，又是何等的胸襟，难怪天下英才无不为成为墨者而感到自豪。我想这就是墨家追求的大道。我们公孙世家，至少是十二散仙中仅存的三人，也应该有自己所求的道，不为权力和名利，也不为公孙世家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为心中的道义”。

“我明白了”，公孙麦荷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改变了主意，不跟他们出墟，而是要自己寻找出墟之路，问题是我们应该求怎样的道？”

“等你的青荷姐姐好起来，你就知道了，你的青荷姐姐自小就与众不同，她入止妄墟就能进入无妄殿，自然是因为心中早已有了适合公孙世家的道，现在咱们眼前的道是做工去挣墟时，自食其力”。

公孙麦荷点了点头，跟着公孙鹤来到一家舂米作坊，开始用一个时辰的劳动去换取一顿只能裹腹的简单餐食。

日上三竿的时候，我们从止妄墟东门迎着初春的暖阳出了城，相比于墟城的西门开始有了出城劳作的人，城东依旧一片荒芜，不仅没有耕地，树木也像西北大漠边缘一样稀稀拉拉，要不是远处那座连绵起伏的无极山提醒我们身处何地，我们会有身处戈壁荒原的错觉。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去无妄殿的时候大家有说有笑，到了无妄殿见过吴彻以后，大家都沉默了，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直到出了城，还是沉默不语，我可不想这么沉闷的走到天市街，就想找个话题聊起来。

我找了几个话题，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只好把齐珏叫住问这是怎么了？

“唉”，齐珏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龙脉迷宫进了止妄墟，结果还没有搞清楚三墟之一的止妄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要离开，心里痛快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