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不用再强装坚强时,胡小仪的精神瞬间便垮了些。
久马虽没有银莲知道得多,可毕竟是她身边的人,她虽进宫时间短,但确实算不上干净。
“主子且宽心,好歹皇后娘娘答应了不用重刑,齐主事刚才也答应了,应该不至于出尔反尔。”银莲这话说得也没底气,就只为安慰主子。
“你也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天了,怎还能这般天真?皇后也只说不可轻易用刑,这里面明显留了很大的余地啊!”胡小仪咬唇道。
银联沉默了,她心里知道,主子说得没错。
“旁的都是小事,咱们与瑞郡王的眼线联系时……做得够干净吗?”胡小仪抬眼问。
银莲仔细回想着每次接头,斟酌道:“奴才一向谨慎,应该没露破绽,还不至于让久马知道……”
沉吟片刻,胡小仪道:“即便如此,也不够保险。看今天这架势,肯定有不止一人动了去慎刑司里运作的心思。”
“那奴才毕竟跟了咱们不多时,万一经不住威逼利诱和重刑,和别人串供害我,那可就麻烦了!”
胡小仪不得不承认,这一回较量,她输得惨痛。
她深感懊恼,早知如此,就不该轻易去招惹锦淑仪,那女人不仅手段厉害,还不按常理出牌,路子野得很。
银莲越想越害怕,焦急地看着胡小仪问:“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啊?要不然,奴婢再去求助瑞郡王?”
“糊涂!”胡小仪斥责道:“瑞郡王身份敏感,绝不可叫他直接插手慎刑司之事,主事才换过人,正是敏感时期,若引起皇上怀疑,只会死得更惨!而且,瑞郡王也不是个好人,这种事,帮得多了,我们会有越来越多的把柄落在他手里,再想抽身就更难了。”
银莲被她训斥得不敢再说了,只得低头咬唇。
胡小仪思忖片刻,道:“这样,我给你一笔银子,你先去慎刑司打点一番,也让久马知道,我从未放弃过他,给他足够生的希望,他才能把嘴闭得紧些,可千万不能让他心生怨恨。”
胡小仪说完,便拿出了好几张大额银票,半点都不犹豫。
银莲应了,便拿着银票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胡小仪长叹一声。
她知道,自己和银莲入宫晚,虽家世显赫,却根基不深,银莲的这番打点想必是起不了作用。
不过,胡小仪也真不指望能这样就能把久马弄出来,真实目的,还是为了安抚久马的情绪,让他别崩了心态。
人的心态若是崩了,底线也就随之没了。
转眼就过了两日,这天,皇后难得同时召了沈知瑶、庄贵妃在一处吃茶,婉贤妃因为有孕在身,被皇后勒令在钟瑾宫内安心养胎。
三人此时正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在听什锦汇报消息。
什锦分别给三人加了一块儿糕点到盘子里,才道:“这两日,赵贵妃那边的人都没闲着,给慎刑司送了不少银子,撺掇着要给久马上刑,好再招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来。”
“还有,胡小仪的贴身婢女银莲,最近也频繁在慎刑司里活动,可没少散银子,就为了让久马过得好些。”
“如今这奴才真是身价倍增啊!这些人真是有钱,够大方!”庄贵妃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