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阖冷笑道:“我受师父所托镇守建康,防的就是你这个妖女。你既然不遵守当初的约定,就休怪我不客气。”
萧瑕为了拖延时间,又道:“我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光大道门。师父的大业总要有人继承,你若肯回来,我可将掌门之位让与你。”
“我桓阖才不是贪恋权位之人!”桓阖不屑与她多说,继续摆开阵势厮斗。一方剑气纵横,摧枯拉朽,一方以石像为盾,渡以真气护持,腾挪避闪徐徐接战。二人杀得山崩地裂,草木皆死,难分胜负。
不多时,戴猛之和姚怜赵敬追过来襄助,使萧瑕占了上风。她双掌排开,将石像击出,三人又围了过去,将老道囿于垓心。萧瑕略喘口气,闪身逃命。
高天扯下袖袍蒙在脸上,折回竹林欲寻老道,却见僧道混战,难解难分,只好先逃往山下。他不敢走山道,专拣林深处踏足,忽见一个褐衣老妪跌坐在树下。
高天动了恻隐之心,先落在远处,又朝她疾行数十步,问:“婆婆受伤了?”
那老妪正是躲避桓阖追杀的萧瑕。她受伤之后已非桓阖敌手,方才交战又消耗极大,不得已躲在树下调息。眼看高天疾步走过来,不知他是否怀有歹意,佯装大惊,哭道:“道长不要杀我,我不拜佛。”
高天扯掉袖袍,忙道:“莫怕,我是好人。”
萧瑕见他虽满脸泥垢,底子甚是俊俏,愣了一下,解释道:“我夫君在山上砍柴,我去送饭,遇见一群僧人与道长们打架,只好躲到这里歇息,不小心摔了一跤。”
高天未作多想,道:“老婆婆,我背你下山避一避,想必你夫君也急着下去了。”
萧瑕求之不得,但看他身板不像能负重下山,可甫一上身,惊觉此人内力浑厚,心生疑窦。以茅山仙姥的修为,竟看不出高天的武功,真是怪异。
萧瑕道:“沿着这道下山,有个路口,我夫君常走那里。”
高天站起身,关照她道:“婆婆可要抱紧我,再把眼睛闭上。我施展轻功时,你千万不要害怕,也不能叫出声。”
“嗯。”萧瑕顺从地闭上眼睛,忽觉高天已凌空跃起,一路上只觉得风声猎猎,却听不到他的喘息声,可见其内力之高远非外表可见,更加大奇。
高天并非全无知觉,他一直感到有一个高手暗中窥探自己,却无从发现,只能急于脱身,随即提出真气,一掌拍在一棵大树树干上。树干应声而折,百鸟惊走,却挤不出半只人影。
高天卸出这道真气,一时无力飞掠,落地继续前行,还不忘安慰老妪:“婆婆勿要担心。”
行近山下,仍见僧道互殴,高天又飞到树上,侧脸问萧瑕:“下面危险,再往哪里走?”
萧瑕伸出一指,目光仍停在高天脸上。高天依她所指方向掠过去,果然又见到一处路口。萧瑕担心桓阖追来,央求高天:“我夫君正是经此路下山,公子再等等如何?”
高天还要等待桓阖消息,便答应了。一刻之后,山道处杀声愈烈,高天望见一虬髯老道血染长袍,将两个女子和那红脸道长戴猛之杀得步步后退。
萧瑕没想到桓阖武功如此卓越超群,面色凛然,却听高天在耳畔低声道:“桓道长果然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