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砍刀长有三尺,宽有五指,比之众恶仆的柴刀要长不少,更锋利不少。
骆歧虽无武艺在身,但一顿胡乱挥砍,竟将两个恶仆手中的柴刀砍脱了手。
柴刀飞出,骆歧大喝一声,无脑狂斫。
那两恶仆一个不慎,已各自挂彩,胸前后脊鲜血长流,剧痛钻心而至,二人跌倒在地,扭曲哀嚎不止。
骆歧的眼角划过一道诡异的血芒,全不理会已至后背的柴刀,抢上前去,一刀一个,将那倒地的二恶仆砍杀了去。
凉气划过鼻下,骆歧深吸入肺,赞道:“妙,妙!”
第二个“妙”字方刚出口,后背已被一个尖脸恶仆砍了一刀。
骆歧向前趔趄一步,只觉后脊火辣辣的疼痛。看也不看,咬牙向后挥出了一刀。
刀风过处,那尖脸恶仆只发一声惨叫,立时肚腹破裂,肠血狂流。倒地抽搐三番,已断了气息。
连杀三人,骆歧大觉欢畅,只觉凉气入体,好生舒泰,却不知丹田内漂浮着的血芒正随着这一道道的凉气汇入,愈发壮大起来。
愣怕狠的,狠怕不要命的。
小村中的众村民很愣,很愚昧,所以他们害怕做事凶狠的王家,害怕王家这一个狠过一个的恶仆。
但骆歧的双眼已被血芒占据,血腥气似激起了他身体之中蛰伏了多年的憋闷与委屈、自卑与怯懦。
在这个没有法律束缚的世界,他再无所惧,只想着:“我不杀你,你反杀我。”
不要命的气势一出,立时惊得众恶仆心生怯意,畏缩着不敢上前。
王家公子愚昧糊涂,在外不住口的怒喝叫骂,引得骆歧好生心烦。他冷笑一声,强忍着左肩被柴刀砍中带来的剧痛,抢将上前,一刀将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家公子砍成两段。
鲜血横流,众村民纷纷关门闭户,蜷曲在各自的床榻之上,用棉被蒙住了脑袋,瑟瑟发抖。
余下四恶仆见主家已死,纷发一声喊,四散逃开。
骆歧已杀出了血性,哪里容得他们逃脱?疾步追上向南奔去的一个恶仆,自后一刀,砍断了右臂。
尚觉不很满意,再一刀砍断了脖颈。
血柱冲天而起,骆歧浑身浴血,深嗅一口满含血腥之气的凉气,大赞:“好!”
折身再追上一个恶仆,一刀横腰而过。
凉气又至,骆歧愈发如疯似魔,但见前后,最后两个恶仆已远逃无踪。
伤痛侵心,骆歧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他前胸中了一刀,后脊中了两刀,左肩亦有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液长流,惊走了胆怯的金乌,如女子娥眉一般的玉兔颤巍巍的自东天升起,散出暗淡的银芒,流淌在大地之上。
小花躲在一片枯树林中,见大哥哥久不追来,好生担忧。她强壮着胆子,沿着原路返回。
待到村口,正见骆歧跪在地面之上,不住颤抖着身躯,几欲晕厥。
小花大惊失色,惊叫着奔上前去,扶住了骆歧染满了污血的身躯,呜呜咽咽地道:“大哥哥,你……你别死啊,你别死。”
骆歧嘴角一咧,强打精神,道:“没事,大哥哥不会死。”
黑夜之中忽起一声冷哼,紧接着便传来一道雄浑的声音,“不会死?杀我爱儿,贼子今日必死。”
一刀破空而至,正中骆歧心窝。
刀长四尺,宽只三指,背直如剑,刃口银光流转,当真锋利。
刀尖自骆歧的后脊刺出,大力兀自不散,带动了骆歧的身躯向后跌去,“轰隆”一声,摔倒在地。
小花“啊呀”一声惊呼,正待奔去将骆歧扶起,却觉头皮一痛,已被人揪着头发,凌空提了起来。
她双脚乱蹬,右手乱打,哭道:“大哥哥……大哥哥,你别死……你别死。”
身后那雄浑的声音再度响起,“贼妮子,若不是你,我儿怎会身死?老夫隐居二十年,却反在阴沟里折了个筋斗。”
说着右拳紧握,便要向小花的胸膛之上击去。
此人体态壮硕,太阳穴高高鼓起,虽无真气修为,却是江湖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