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与三位弟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个小小的家园成了这般模样,骆歧不禁怒火中烧。
怒火方起,便化作了沉重的担忧。
他在担忧元希风三人,不知自己昏迷了几天,也不知自己昏迷的时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种情况,最忌心烦意乱。
骆歧坐在床边,强忍住心中的惶急,努力平复心神,思虑前后。
思思想想,那小天火惊雷的爆炸之声很是响亮,一定会引来唐家与广家的注意。
如果有武士前去一查,发现了广文诸的尸体,一定不会放过元希风三人。
那贼子的尸体虽被野狼分吃,但衣衫没有毁去,大是后患无穷。
骆歧暗自责备自己疏忽,才至于此。
又想:“西风的刀法很有所向披靡之意,寻常武士不是他的敌手。而且有轻功在身,除非对方骑马拦路,要不然也难以抓到他。”
“大眼武艺不高,轻功却是三人之最,更能驱使群狼,逃生的机会也很大。”
“唯只有小胖,他最有可能被抓到。咱们三人不是生面孔,只要被抓,广家中人自能寻到小院,前来打砸发泄也不无可能。”
推断前后,忧心愈胜,忙在旧物之中左右找寻。
金块已然不在,想是打砸之人发现了去,给黑了。
骆歧要寻的不是金块,而是竹笛,小院四处隐藏着他埋伏的暗哨,需要吹笛召唤。
一番找寻,终在床底下寻到了一根气孔稍有破损的旧竹笛,来到小院内,嘀嘀吹奏起来。
笛声刚起,骆歧便知不妙。
小院前后左右都有邻居,虽然日常少有走动,但发生了这种事情,难免不被人知。
而今笛声陡起,被有心人听到,报给了广家,岂不是要引来杀身之祸?
广家在城东,距此八里左右,寻常人快速奔跑的话,来回总需要三刻钟上下。
逃跑还有时间,先将一曲吹完。
吹罢,群鸦飞来,毒物尽出,只是那四只长大了的小狗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不见了踪影。
骆歧不及问询,吩咐众兽待命,而后返回了房中左右找寻。
寻了一套黑衣,鞋袜,又在厨房寻到了一把菜刀,连同竹笛插在腰间。
继而去往三人的卧房,看看他们是否回来过,是否留下了线索。
一番找寻,无有所得,骆歧不敢再做停留,忙翻墙而出,寻了无人之处,向北城外跑去。
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地,待得身入密林之中,才折道向南。
来到那夜的争斗之处,但见密林内,一个直径半丈的泥坑,陷入地面两尺余。
内中有凝结了的鲜血,许是爆炸之后,自己的残躯所流。
旁侧还有血迹不少,不知是何人之血,破衣四处,狼尸多多,却被小兽啃食的碎不成样。
广文诸与贱婢香儿的尸体果真不见了,只有自己的断刀扔在了落叶之中。
骆歧奔上前去,捡起断刀,看看上面覆盖的落叶,又看看泥坑内的血迹与泥土,粗略一算,怎么着也有七八天了。
如不然,这泥土不会如此干硬,这狼尸不会如此腐臭。
吹笛一曲,群狼不见踪影,只有小兽不少。
骆歧长叹一声,驱退了小兽,带着群鸦与众毒物继续往密林之中走去。
来到了一个径长十数丈的水塘边,靠着一株大槐树坐下,看着满天飘落的洁白色槐花,骆歧招手唤来了群鸦。
一经问询,才知果真已过去了八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