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院内,林氏正厅。
“夫人,这是~”
俏儿听从林夫人指示,抬起头来,只见一托盘的银锭子,直恍恍的出现在面前。
俏儿抬头望去,见林夫人的陪嫁曹妈妈托着银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禁心下惧怕,瘫坐在地上。
唯恐这些银子是买她性命的,又想着自己好像也不值这些银钱,心下稍安了些。
“你这丫头原是个泼辣的,不过府中安逸日子过得久了,性情竟稳了些。”
林夫人声音寡淡,无忧无喜的,这让俏儿更是坐立不安。
曹妈妈看俏儿那番模样,一脸的轻视,只回身立在林夫人身侧。
“既然是老太爷让我发落了你,我自是留你不得了,你还不算是糊涂的,知道谁是主子。”
俏儿只是唯唯诺诺地应着,并不敢说什么。
“如此,这些银子算是犒劳这些年你为李府辛苦,将来留着嫁人用,也算是府里的添妆。”
林夫人话落,曹妈妈将那两百两银子连着托盘,送给俏儿。
“又因着你忠心,这个你便拿着吧,自此后也算是个平头百姓,将来子孙上进,你老来享福也是有指望的。”
说话间将那身契自锦盒中取出打开,又折叠了放好,递给了曹妈妈。
接过锦盒的俏儿心下才得了安稳,生怕林氏反悔一般,磕头谢恩一番离去。
曹妈妈见俏儿走远,便招呼着众人也都散了,只留林氏母女在内。
“母亲,如此这昼萱堂算是清净了?”
李云知开口询问。
“算是清净了,自今而后李家再无妾室白风暖。”
林氏声音轻柔,云淡风清,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女儿不解,为何俏儿是昼萱堂的大丫鬟,在关键时刻,母亲什么也没做,他们竟都背叛白氏?”
李云知自见了那俏儿,一直想不透其中缘由。
“傻丫头,这世上何时来的没缘由的事?母亲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什么都做了,早早地做了。”
林氏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和声说道。
“你可知十数年前,那白氏是如何入的府门?”
之前,林氏从未想过要将此事告诉女儿,毕竟这于她父亲来说,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且林氏的地位是撼动不了的,之前也不曾影响她亲儿女的利益,平日里吃喝用住的,那些个银两,还不至于被她放在眼里。
如今白风暖竟想着谋她女儿的婚事,这就怪不得自己容不下她。
“那白氏原是有未婚夫婿的,不知为何婚前勾搭上你父亲,大婚当夜与你父亲私奔,老太爷是容不下他,奈何你父亲任打任骂。”
“你祖父将拐杖都打折了,你父亲也是不愿放弃,我见你父亲是真的动心,便大着肚子求你祖父,算是准了那白氏入门。”
林氏说着,不由的悲伤起来。
“自此,你父亲对我心怀愧疚,承诺将来白氏所生之子,皆由我教养,且只有我一个母亲。”
“你三弟落地便被你父亲给我抱来,云听是百天的时候被你父亲偷偷送来,你三弟自出生从未与白氏接触。”
“他至今不知我不是他亲娘,念着你三弟,我也就默许了云听与白氏暗中往来。”
“你觉得白氏院中的人,与别处有何不同吗?”
正说着,林氏抿了口茶水,不再继续说下去,只询问起了李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