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兀颜赤派人去把斡雷桀带到帐中,也已经过子时了。
外面只有值夜巡逻的金人的脚步声,如此安静的环境下,他们纷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说吧,今日是发生了什么,居然折损了这么多人。”
兀颜赤很生气,这么多次交战下来,他非常清楚己方虽然人数略逊于敌方,但整体实力是比这些中原人更加强悍的。
就算现在阿不罕虎峰回来了,就算部落内出现了分裂,那也不应该出现今日这种狼狈的情况。
斡雷桀自是不愿意开口的。
一是因为没脸说,二是因为他也没想通今日为何会这般狼狈的败下阵来。
今日跟着上阵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他甚至可以自信说的都是部落里最猛武的勇士。
但就是这样的阵势,狼狈的败了。
兀颜赤见斡雷桀不愿开口,嗤笑一声,和斡雷桀合作那么多年,他早就摸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于是他开口说道,语气嘲讽:“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被宋景年那般叫阵你不仅没能反呛回去,还没能激起己方士气,阵型混乱任由他们擅自冲阵,面对箭雨阵就束手无策,还因为燕辰瑜针对你而陷入被动境地。”
“斡雷桀,你以为你是谁?站在那儿就能逢凶化吉的人吗?”
“一介莽夫!”
斡雷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被衣服掩盖着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即便他知道今日之事他要负所有责任,但兀颜赤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无法忍受。
他其实很讨厌兀颜赤这个人,因为他从小就不像金人,在所有孩子里就是个异类。
等到他从中原学成归来后,兀颜赤的虚伪、算计都是他最为厌恶的。
但他想要的只能通过与他合作才能得到,所以他忍到了现在。
“夜袭那日你没能让阿不罕虎峰彻底毙命,让他在敌人的手里活了下来,我还没来得及问罪于你,居然还给了他回到部落里的机会!”
“若不是大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守着,恐怕现在部落里已经没有你我什么事情了!”
兀颜赤见斡雷桀依旧沉默不语,他有些轻蔑的看着斡雷桀说道:“既然已经受伤了不能骑马,那这几日你就在部落里好好待着,前线就不必去了。”
就算是腿受伤了也从未打算不到前方打仗的斡雷桀此刻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兀颜赤:“阿不罕虎峰已然不会带人去和梁国祁国打仗,我不去,那这场仗是想白给吗!”
“白给?哈。”兀颜赤笑了起来,他走上前,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在了斡雷桀包扎好的那条伤腿上,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瞬间浸湿了布料,“斡雷桀,今日一战过后,部落里还有多少人是信服你的?”
“我……”
斡雷桀瞬间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上,痛到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