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亮。
赵弘殷心中已经是急切万分,还未等天亮便早早去了赵宗汨殿前等候召唤。
不多时,便有亲兵出来传唤。
“弘殷都头,家主有请。”
赵弘殷快步进了屋内,屋中灯火并不十分明亮,照的人影朦朦胧胧,仿佛雾里看花。
“弘殷,还不到集结的时候,怎么如此早便来了。”
赵宗汨坐在案前,拿起身前的茶盅轻轻喝了一口。
身后的卧榻上被子折的整齐,不知是没有用过还是早就起来。
“族叔,这妖蟹可能有些古怪。”
赵宗汨端起紫砂茶壶,给赵弘殷身前倒上了一杯。
“什么古怪。”
赵弘殷看着茶盅内翠绿的茶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口中吐出几个字:
“晚辈不知。只是心中惴惴不安。”
赵宗汨笑了笑,将手中茶汤一饮而尽。
“弘殷,你可知道那泾河有许许多多渡口。”
赵弘殷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泾河湍急,许多江岸建不了桥,只能靠渡船一艘一艘的将旅人渡过。
他点了点头。
赵宗汨轻轻将茶盅放下。
“那你可知道那渡口中船夫为何放弃慢慢渡河,而是各个都抢先争渡?”
赵弘殷摇了摇头,老老实实的答道:
“晚辈不知。”
赵宗汨并不直接回答,而是站起来,望着窗外大雨。
“泾河水势湍急,瞬息万变。也许方才还是风平浪静,转眼便是波涛汹涌。”
赵弘殷心里明白了半分。
“所以那些船夫争渡是为了保全自家性命。”
赵宗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来朝赵弘殷笑了笑。
“越池已经是熟地,只要李家还在,各家都不再会变化。
但这定西郡不一样,各家都在奋力拼搏,有时候你不争,转眼便会被波涛吞噬。”
赵弘殷点了点头。
“族叔,我知道了。”
赵宗汨笑道。
“昨夜我已派宗明先去那东洲水府探查,那妖蟹宴请了不少妖兽,宗明发来小信,说看到了那困扰俞家良久的水狈。”
赵弘殷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他赶忙说道:
“那水狈灵智极高,恐怕会将那搬山鲎也请来,一同固守东洲。”
赵宗汨点了点头,温声说道:
“我早已去信俞家,俞家重利,怕极了水狈继续回木脱湖兴风作浪。
如今有机会将这水狈一网打尽,已经发来密信与我商谈,派了那俞策持了定波珠过来,与我等一同剿灭那窝妖兽。”
赵弘殷知道怀中玉珏发出预警定不是无的放矢,既然不是那妖兽之祸,那必定是人祸了。
“家主,那俞策在襄城处处刁难我等,此刻得了古法器傍身,即使是为了一同打杀妖兽,也不得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