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儿,好点了没?”
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饱含关切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年,轻轻地问道。
只见她两鬓斑白,面容憔悴,一双手却细若凝脂,倒是与寻常这等年岁人不同。原来非是老妇焕发青春,其实面带老相罢了。
“嗯,好多了。”
陈长生屏住呼吸,一口气吞掉了母亲递过来的汤药。
这药不知是何物熬制,臭不可闻。饶是喝了很多次,陈长生也不禁皱眉,不过很快便被他隐去了。
小小的年纪透着一股莫名的坚强。
“那便好。”母亲也舒展开眉头,淡淡一笑。
若黎明的曙光划破黑暗,在垂垂暮色的脸上迸发一片光芒。
“那我玩耍去了。”陈长生乐得如此,心情十分畅快。迫不及待要去“玩”了。
“不过十来岁的孩子,天性如此。”陈长生母亲张美莹这样想到,便打发他出去了。
陈长生蹦蹦跳跳,穿过前院的走廊,与大黄打过招呼,又分别了假山下的花草。慢慢消失在张美莹的视线中。
待到陈长生避过一众家丁,丫鬟。这些几乎无处不在的耳目,来到一处犄角旮旯处,这才偷偷抹了一把眼中的泪水。
“好多了?哪里有一点作用!”只是不忍母亲担心失望如往常一样脱口而出的谎话罢了。
“大黄又在偷懒!倒是如他那般卧在院中酣睡,无忧无虑却好了。”陈长生如此想道。
大黄何许人也?一条老狗罢了。
陈长生出生时其父从店家购买的纯种小土狗,它模样憨憨,形态可掬。眼光里透着聪明,张美莹一眼就相中了它。
初时陈长生喜欢得不得了,两小只愉快地成长。后来到了七八岁的年纪,脑子里迸发奇想,一把火把大黄尾巴烧着了。之后大黄怕了几年,现在已经对陈长生爱搭不理了。
“这老狗!”陈长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正想着逗大黄的法儿。
“生哥!”一句清脆的叫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拐角处现出一孩童。
只见他头缠方巾,裹着碍事的头发。敞开半褂,露出黄灿灿的肌肤。卷了衣袖,斜挎个竹篓,踩着双露脚趾的草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长生。
“二丫,你怎地这番打扮?”陈长生一惊,上下打量,似乎很疑惑。
“我还想问你呢,躲在这里做甚?”二丫鼓着腮帮子:“莫不是忘了咱两前日的约定?”
陈长生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满心欣喜,从怀中摸出枚枣糕,小心地递过去,讨好地说道:
“二哥休怪,真真是忘却了,现如今想起来了,咱们这就出发!”
二丫环顾周围,看四下无人,抢过枣糕一把包在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大黄呢,怎地不见?”
“我与它知会过了,它不去!”陈长生略加思索,随后大言不惭地说道。
二丫顷刻间消化了枣糕,有些噎人,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忽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