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带着自己亲手制作的纸鸢,来到院前的空地上。
陈府坐落于山腰,向来是不缺风吹的,众人只稍微助跑了一段,一个二个的风筝便飞了起来。场地有限,先飞起来者,都自觉地往边上靠,给后人留够空间。
空地边有围栏,乃是条石就着糯米草浆砌筑,坚固非常。有些孩童举得手累的,也能放到上面歇息。
先前放飞者,高低错落于空中。乘风起舞,抖抖擞擞,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然而并不纠缠,全凭技艺高超,想来是常玩。
手中的亚麻线收收放放,纸鸢也跃跃而上。却是到了一定高度,不少人纷纷败下阵来。
许是罡风猛烈,又或浆糊沾得不牢。一些粗心大意者,纸鸢分崩离析,飘飘然坠落下来。下面之人赶紧补救,有重新蒙上一层宣纸的,也有索性拆了重头再来的。并不灰心丧气,反而情绪高涨。
刚子的纸鸢初时笨重无比,起飞便花了许多时间,如今反而后来居上,凌驾于众人。
二丫和陈长生似早料到,皆加固了关键部位。因此比别人慢了些,这才悠悠起飞。同样显得稍有笨拙,不过却是比刚子的又好得多了,不一会儿就稳步上升起来。
放眼望去,陈家庭前天空中熙熙攘攘,挤着许多纸片,细细看去,皆被一丝黑线相连。
燕雀不知,以为同伴。从远方跋涉而来,飞到近前,才又不满的离去了。走之前还不忘鸣叫几声,似是发泄着不满。
田地间有眼尖者,繁忙中得空望见。憨笑出声:
“小子们却闲。”
众人只顾埋头苦干。有人听得响动,询声望去,见方才之人看向某个地方。顺着视线眺望,也见的那场景,纷纷议论起来。
“那飞得最高的,定是陈家少爷吧。”
有人恬愉道。
陈员外听闻,颇以为然。也扭头望去,端详了好半天。不对,那绢丝纸鸢,其上分明有彩。眼间却是不像。
只有笑着摇摇头,对着其中一人说道:
“不甚明显。我倒是觉得像你家孩子,这般大小,舍彼其谁?”
“那厮空有一番蛮力而已,不见得,不见得。”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推脱。
“许是老王家的……”
人群中又有人发声。
“他不曾生有那巧手……”
“那是老崔……”
“哈哈……”
众人你推我攘,嘻嘻哈哈。倒不是真要探个究竟,只是相互打趣罢了。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数个风筝争先恐后,竞逐角色,笑容洋溢在众人脸庞。
疯乞丐独自坐在躺椅上,细细品鉴。
光阴飞纵,日月如梭。时间很快来到了黄昏,田间劳作的人们也往回赶了。
孩子们玩耍得也有些累了,都把纸鸢放下。有的缠绕在树上,有的将线圈用石头压着。
“长生,你看那天边。”
疯乞丐神不知鬼不觉得来到陈长生身边,把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