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陈宫心神不稳之下,又是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向后倒去。
却被张信一把揪住衣领,将其从床上硬生生提起,挥手就是两个大耳光。
啪!啪!
这两个耳光力道极重,打得陈宫鼻子都开始冒血,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给我说!!!”张信表情狰狞。
挨了两个耳光的陈宫,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泪水却是又一次涌出眼眶:
“我,我只知道阿宁是中毒而死,但背后主谋是谁,我真的不知啊!”
“中毒而死?你说道主中毒而死?!”
张信表情越发狰狞,拳头攥得咔咔作响:“道主是大贤良师之女,医道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精深!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若被下了毒,她会看不出?!
陈宫,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蒙骗我?!”
“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啊!”
见他双眼发红,仿佛要吃人一样,陈宫泪水更加汹涌:
“那毒原本应该是给曹操的!”
张信如遭雷击。
他手一松,陈宫直接摔在了地上,却顾不上去擦脸上的血和眼泪,沉默许久,低声抽泣道:
“我真不知道那是毒啊!我真的不知道!
那东西跟大贤良师生前给咱们制出的蜜浆一模一样,我一开始以为那是阿宁自己做的,曹德去厨房找我,说曹操话说得多渴了,我就顺手把那东西给他了。
然后,阿宁就死了!
她那死状就是中毒而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曹嵩只让人对外公开说她是病死,连入葬都没有,尸体就火化了!
我大悲昏迷,醒来时只看见了她的骨灰!”
张信见他提及此事时,那痛苦是真的发自内心,不似作伪,眉头顿时紧锁。
和其他人不同,陈宫很早之前,就被张角收为弟子,地位比张信高得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张角都拿陈宫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张宁更视他如兄长。
而且,只要他去曹操家里做客,张宁就会要求他给自己下厨,甚至三餐都让他来负责,陈宫也从没拒绝过。
所以,陈宫当时在厨房这件事,比较有可信度。
“当时,都谁在场?”张信问道。
“曹操,曹嵩,曹德,阿宁,还有阿宁的儿子曹昇!然后,就是去他们家做客,便装前来的张让和赵忠!”
张信目光一凝:“张让和赵忠?他们不在宫里待着,怎么去了曹操家?”
“我不知道。”
陈宫低着头,表情呆滞:“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知道。丁氏或许知道得比寻常人多一些,但她宁死都不肯说。”
张信默念着陈宫刚刚所说的几个名字:
曹操,曹嵩,曹德,张宁,陈孟,张让,赵忠……
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曹操和陈孟。
陈孟不用说,连曹操是谁都忘了,关于母亲的事情更是一点都记不起。
指望从他这里获知当日之事,不如不指望。
那么,此事唯一的亲历者,就只剩下曹操本人了。
但早在曹操入兖州时,张信就曾用尽一切手段问过曹操。
最终,也只是在寿张之役前,张宁忌日那天,曹操大醉后哭着说了一句,此事与曹嵩有关。
可,曹嵩会杀自己最有出息的儿子曹操?
这怎么可能?
杀张宁也不可能。
张信不是没见过曹嵩。
那个时候,张宁被曹嵩视如亲生女儿,其宠爱和重视程度,不仅远胜丁氏,更胜过曹操这个亲儿子。
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就不是能装出来的。
那么,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索许久得不到头绪,张信长长一叹,之后再次看向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模样的陈宫:
“你为吕布谋算的是什么,接下来又打算对曹操做什么,我全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