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们,除却天子可知,其余人的婚嫁其实都不算早。
我亦不愿他们在尚还青春的年纪,不及思索相守之意、不懂婚姻为何时便茫茫然地踏入婚嫁。
何况年少多情时,并不知一时兴起与朝朝暮暮的差别。
稍有不甚,难免行将踏错,辜负红颜,或信错郎君。
可知就是先例,虽小雅儿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对可知的期待正渐渐变少,已几近全无。
人前端庄大方的皇后,大多是心伤已过,知大局之道理,才显得过分懂事。
其实说起来,还蛮令人心疼的。
为此,我不知背地里骂了多少遍自己生的儿子是渣男。
可天子终归是一心为民的好天子,他的妃嫔也多数是为政治制衡与权谋天下,我这骂便也矛盾。
时常想,如若可知与小雅儿只是寻常夫妻,大概也能相濡以沫,互相不负吧。
可他们不是,正如我和江知栩一般。
我就只能在暗地里,给予小雅儿的支持多一些,更多一些。
但又不能让其余几个妃嫔看得出来,毕竟一经入宫,谁人不是家人与夫君权衡利弊的棋子,谁人不可怜呢?
这太后当得,便也不甚容易。
孤独又不易。
可这些话,如今在这宫中,我谁人也说不得,连玲珑和溪栾都不能。
不过,溪栾还是如从前般话多话密,谨慎不过一时,便又同我滔滔不绝起来,讲家中许多人、许多事。
讲宫外人情世故,盛世繁华。
也讲自己偶然的忧愁,比如,嫁人后对从前做姑娘时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