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明月暗处(1 / 2)长亭雨露首页

那,有时间我去看看行不?

哦?女子你还爱这啊,呵呵。

我是虚,也可能贫血,医生说要是锻炼还能好点儿。

是,小玉可能是欠着了,到现在还老感冒,不知怎么弄的。

锻炼再没啥用,还是能多吃一碗面么,你要来就来,我这不怕人看。老左看着发合,顺嘴说:你也该多动弹。

嗯,白玉要去我肯定去么,多少练练也有好处。

发合没想到白玉会这么问,更没想到爷爷答应这么利索。他明白,这是给自己划道儿。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脑子还真好用——这样一来,他俩便总能在一起了么。这事儿闹的,原来如此简单。白义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老左笑了笑。这时候院里有人进来了,一个人自言自语:今儿咋还来客了。

左秀娥看几个人一桌菜,有些诧异。尤其是看见白义,心里一惊。这人啊,可不敢想什么,想什么一通了神便奇怪了。白义跟父亲的关系在她看来等于没有,从来不见这般形式的走动。不过白玉和发合在哪儿,合理化了这场面。左秀娥一这么想,心里才稍安定。

白师来了哦,吃面不,我给扯去。

哦,我差不多了。

对,刚好,你给咱扯面,给我少搁辣子。老左举起酒杯,左秀娥出去,白玉也跟着去了。发合看着爷爷,不由自主也喝了一杯。酒味儿很淡,时间长了有些走气,所以显得柔和。

从巷子里出来,左秀娥还是心神不宁。别人的话也许无心,随便说说,而她却是上心了。不管怎么说,白义人挺好,要是真能在一起,老了老了也是个伴儿。不过他女儿跟了自己的侄子,她再跟了他,是不是显得寒碜。人们的嘴里还不知道挽出什么花儿来,不过这岁数了还在乎谁说啥?来回想着,她有些烦,轻叹一声,路上的嘈杂里,谁也不会听到。

姨。路旁此人一声,左秀娥看是个道装打扮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叫自己。那道人看着她,站了起来,一稽首:不忙走。

哦,师父,咋了?左秀娥有些不耐烦,而对生人又不便立时发作,那种焦躁是显而易见的。遇事了断前机巧弄人一般,她明白,自己这是痴心了。

嫑急,不是给你算卦,学道之人,先有善心,有几句话说,不知道大娘你听不?看去道人满面诚恳,有不说出来便亏欠别人的样子。左秀娥低下头,下意识的拿出十块钱递上去。话不能白听,而这也该两清。

道人抬手一拒,看着左秀娥:学得浅,不说是欺世,说了你要不爱听,嫑怪行不?

师父,你说,该咋就咋。左秀娥还是递上那张钞票,道人没有接,看着她又一稽首:人在事中迷,任谁也看不到自己,“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啥也不要管,等着吧。

听不懂啊师傅,你说我等啥?

等人,现在不等,以后还要等,跟今天还没开始等一样一样地。

唉,怕这就是命了。左秀娥心下一沉,看也没看道人,自顾自转身走了。道人丝毫不觉诧异,坐在道旁,拍着行李叹了口气。路上人开始稀疏,各自要行止安妥,自己的事按捺身体,轻重如出一辙。这时那个一直看着这边的人,迟疑着终于过来,身上那股人肉味儿也一并涌过来,脏出骚气哄哄。道人不以为意,看着他那双已经张嘴的皮鞋,还有帽子下成缕的长发:有话要问?

能给算一卦不?

不会,有难处?

哦。

能说不?

生意塌火了,欠了钱,老婆,娃,走了。

行了,手拿来。不由分说,道人拿起来者的手端详,仰上端详那人的脸。清净之外,那些苦还要找个人维系。道人这便低下头,往地上看,那人看着道人,别着那发籫的是一根棍儿,不知是什么枝条被头发磨得油亮。

师父,咋样?

道人起身,背起自己的行李:不能说。

说么,是要钱才说?

说了害你呢,几句话把人听坏了又是罪过。道人怯懦的似是欠了这人的,缓缓的这就要走。

该说就说,这地步了,没啥不敢听。

道人沉吟着,看看前面,看看地,回头看看此人,摇摇头:财尽难回,再图也枉然,人这几十年,嫑折腾了。

师父,给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