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令姝毫无带坏小孩的自觉，振振有词：“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会钻空子的玩家不是好玩家。”

殷稚清被说服了。

古有三人成虎，今有三人驱虎。

凶宅厉鬼本是谋害其他玩家的boss，奈何今儿个来了两个不走常规路的神经病。

火急火燎地以超高效率拿到通关线索和制服厉鬼的办法，却藏着捂着不肯结束游戏，美其名曰，不能影响了其他人的游戏体验。

然后，俩神经病就把线索塞回去，乐颠颠地去看热闹，顺便欣赏屋子布置，大扯风水，把探案逃生玩出了郊游观光的惬意感。

在把密室参观了个遍，再扒拉不出任何新鲜玩意儿后，季令姝才把被封住的boss放出来，并且戏瘾发作，临场念了段高级台词，端得那叫一个正气凛然，仙风道骨。

唯一的问题是，季令姝误杀了。

这局另外一个伥鬼是骆清淮。

通关剧情也不是正义玩家识破阴谋，诛灭恶鬼，而是伥鬼刻意引来玩家，好好的玩家互杀，硬是让他们玩成了人鬼携手维护和平。

至于中途不小心死了个玩家？

一点意外的小小牺牲，不必在意。

一伙人完成任务，逃出凶宅时，连四点都不到。

去体育馆的路上，季令姝全程保持沉默。

当然，嘴上沉默是一回事，线上输出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她的聊天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她旁边的陆令湘。

【彩虹蝴蝶会飞出花花世界吗：反转吓我一跳，你们怎么不按剧本来？】

【彩虹蝴蝶会飞出花花世界吗：放水放得太过分了吧，一点游戏精神都没有！】

【金刚公主：规则有规定，伥鬼一定要靠杀其他玩家离开鬼宅吗？】

【彩虹蝴蝶会飞出花花世界吗：……没有。】

【彩虹蝴蝶会飞出花花世界吗：但是，如果伥鬼不杀人，就没办法解脱，也不会赢啊。】

【金刚公主：我知道。】

【金刚公主：但我们不喜欢那样。】

【金刚公主：同归于尽的结局不算赢，但也没有输，不是吗？】

季令姝看着屏幕上的文字，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她按着屏幕，删删改改敲了半天，最终还是删了个干净。

从乐园到体育馆的路并不长。

季令姝支着脑袋，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是入了梦，还是脑子混乱幻听了。

舒缓的车载音乐悠然远去，耳畔只余下滚滚的浪，带着海风的气息。

季令姝听到有人问她：“何必呢？”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言简意赅地回复道：“为虎作伥？是吗？”

于是那人叹了口气，话音满是无奈：“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

后面的话，那人没再问，于是耳畔又只剩下翻涌的浪和簌簌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