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醉翁之叹也,湘云妹妹真个是好诗才!”
.......
听得清楚,加上又知道史湘云没有真睡着,探春也就不再顾忌什么,那俊眼修眉间蕴藏的全是服气。
倒真好一个醉翁,探春这一形容顿时惹得场中不少侧目认同。
甚至张安庭想得更深,他约莫可以确定史湘云还真不是纯为赋词强说愁。
毕竟一个失了原生父母的女儿留在深深侯府怎么想处境都不会太自由,也难为史湘云在荣府真能做到随时开心放肆天真。
不过张安庭肯定不会把这些关于史湘云隐私问题说与众人听,除了多几分同理心外在场人里真帮不到史湘云什么实质,最终只是多一件八卦谈资罢了,说不定还会刺激到林黛玉。
索性果断岔开话题并指斜道,“三妹妹,可要说宜会亲友,这哪里又像是宜会亲友模样?”
宜会亲友?
哪里宜会亲友?
这又哪里有宜会亲友的样子!
原本还有些为史湘云天真娇憨惹爱模样加上探春那一叹而心动的众人瞬间就又被张安庭这一句破了功。
偏加上张安庭那佯装生气斜斜指去,骈起的食中二指上面脸带有好气埋怨但更多是好笑无奈,再配那幽幽语气,这一次就是连贾宝玉都看得出来张安庭是在说顽笑话。
“噗嗤......!”
贾宝玉是真忍不住,他是馋酒,但眼下吃掉酒的却是史湘云,那副娇憨天真烂漫模样早把他内里心神给融了,哪里又还会在意什么吃酒,人也早就醉了。
不说贾宝玉,就是林黛玉也被张安庭这一声逗乐,他是最能理解张安庭这一声打趣作用乃至更深用意。
不止化解了彼此尴尬还间接认了史湘云作友算替他也解了围,之前都道他这林妹妹渐惯口舌伶俐,现在一看比起庭哥儿来显然远有不如的。
“那庭哥儿倒是说说不像是宜会亲友又像什么?”
没等被问及的探春开口林黛玉就即忍不住了,身形未动掩在香帕后唇角却微微启开,在维持聚会气氛上面林黛玉从来都是不甘于后反实质抢先那个。
“颦儿,庭哥儿是在说顽笑呢,湘云妹妹不是亲友还能是什么!”
几是报应般,前林黛玉没忍住抢了探春的话,这边贾宝玉同样快速接了他的话,甚至连其中意味都直接强行偏得变了味道,但看贾宝玉模样又是那般急切,显是认真了。
闻声林黛玉那双似喜非喜含情美目微微一愣后不由染上气急,小脚同时顿在地面,“你......呆子!”
明明该很好理解的话,林黛玉就不明白眼前这位每每理解不了不说,还都往曲了解释。
比起林黛玉想解释偏又端着不愿开口更寄希望于贾宝玉能自己想明白,另一边探春反应就聪明多了。
探春可不看好这位混世魔王般的宝二哥能转过来这个脑筋,却径自把问题推给了张安庭,“对呀,庭哥儿快说湘云妹妹不是亲友那又是什么?”
在探春看来庭哥儿可最拿手解决这类问题,特别是关于宝二哥,也从不让人失望。
“三妹妹你怎么也........”
大白脸上犹带焦急的贾宝玉插言,前面林妹妹就让他头疼了,现在三妹妹也这样,他着实没搞明白怎么一个个都把庭哥儿顽笑话当真了。
“有宝兄弟在这里那自然就是亲友。”
张安庭仿佛没注意到这三人看起来在一处对话实则根本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只是笑眯眯给出了自己答案,不过没等贾宝玉欣喜忽话锋又一转,“不过若真个让我来说呀.......”
突如其来一声不过转折不止唬住了贾宝玉,连带着那小春凳上原本看似惺忪不醒的史湘云都没忍住颤了颤眼皮。
却是原本就没全醉加上听闻那壶酒根本就是别人家的直让史湘云慌了神,索性做起了装睡活计,唯有旁得林黛玉和探春美目一眨不眨,仿佛根本不担心张安庭整出什么幺蛾子平白坏了气氛。
“不过闲人罢。”
迎着几双或急色或好奇或信任目光张安庭张口一晒,这诡异形容用语倒是让场中几人不约而同都愣住,闲人?闲人是个什么人?又是个什么新奇说法?
这一刻就是原本成竹在胸的林黛玉和探春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闲人闲得赏花草。”
察觉到诸多视线汇聚不等真有人问出就又见张安庭笑着主动解释起来,“我们这么一堆人都在屋中聚着,偏这位闲人独自来赏这早已凋零的梨花,平白坏了大家好心情,这不是闲人又是什么!”
“哈!”
贾宝玉顿时又乐了,果然庭哥儿从不会让他失望,直拍手道,“我就说庭哥儿是说顽笑,原来是这个闲人,湘云妹妹还独自吃了颦儿让给大家的酒,当真是个好闲人!”
这时候贾宝玉倒是依然没忘了被史湘云偷喝的酒还是林黛玉主动让给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