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跑步,首先慢慢靠近了摩托车出现的巷子口。目前,我只有这一个明确的方向,走进去看看再说吧。
在我刚刚要走入胡同里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李帅,于是赶紧接了起来:“喂,李哥!”
电话那头传来李帅的声音:“我跟上他了,我们现在在一个露天的劳务市场这里,他在等人招工。你自己在那边加小心,拿不准或者感觉有危险的去处别冒冒失失的往里进,有啥情况及时跟我沟通,听见没?”
“嗯。”我知道李帅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所以很乖巧的应着了。
虽然我对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形心里也没有数,但是我想既然村子不是封闭的场所,谁都可以进,那么只要我尽量表现的自然一些,那么应该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大不了有人问的时候,我就说给亲戚找房子租。
这么想着,我就顺着那个巷子口慢慢悠悠的晃悠到了村子里。
面摊老板曾经告诉我们,城市化过程中,这两个村子早就不是传统意义的农村了。没有了庄稼地,村子再也没有拴住年轻劳力的羁绊。而没有了年轻人,村子的命运只能是慢慢老去。
我沿着那条胡同往村里走去。与村外的城区主干道路形成鲜明对比,村子里的房屋和道路依然保持着十几二十年前的面貌。没有新房子,最多就是为了防止漏雨给土坯房的房顶或院墙加固了一些蓝色彩钢瓦。有些院墙干脆被雨浸倒了也没人收拾。有些房子院门挂着锁,门口长着蒿草或堆着杂物,一看就是好久没人居住。有一些则能看得到有人出入的痕迹。还有个别院子宽敞的出租给了收破烂的人,被当成了废旧物资的堆放和分拣的场所,成了村子里少有的人气旺盛的去处。
进村的这条路应该是村里早先的一条主路,挺宽敞,土质路面,纵深很深,再往里走还有南北走向的胡同会交汇到这条主路上来。
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想,该怎么才能把那男的住处找出来啊?我在村子里转了挺长时间,始终没有想到好办法。
我拿起电话,把这边的环境跟李帅沟通了一下。
李帅听出了我语气的沮丧,安慰我说:“行了兄弟,我知道了,你先去附近找个地方吃早餐,我一会儿也赶过去汇合。这边那老小子被一个招工的用平斗车给拉走了,我再开车跟就太明显了。早晚他得回来,咱们还是得稳中求进,不着急。”
其实我也知道这事早晚能摸清楚,可是还是有点沉不住气,说:“哥,我也知道着急可能适得其反,但是我就是觉得效率有点低啊!这么说,今天咱就只能等那男的下班回来了?这一天时间蹲在这里岂不是很浪费?这两天那女孩的妈妈时不时就给我打电话问情况,我都是含含糊糊先稳住她,不过我也确实有些坐不住了,咋办啊哥!”
电话那头的李帅说:“关键是着急没用啊兄弟,咱们现在只能用笨办法一点点往前推进,就比如接下来咱俩可能还得在这里蹲一天的无用功,可问题是咱们根本就拿不准他啥时候能收工,不蹲一天又怎么能够保证不漏过去呢?漏过去了再蹲就更没有什么意义了!”
挂断电话,我在附近找了一个包子铺,点好了包子稀饭等着李帅一起来吃。
上午我俩的工作状态比较放松。毕竟壮劳力接活也会挑,能凭恃强壮的身板争取一天的工作他绝不会一大早就接一个只能干半天的小活儿。对于这种劳务市场的群体来说,基本一天只有一次揽活的机会,想上午干半天活儿之后下午再来找半天的活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俩推测,这个男人虽然年龄略微偏大,但是身强体壮,怎么着都得干满一天。至于他是下午回来还是晚上回来,那就不好说了。
就这样,我俩缩小了盯梢的范围,将车停在了距离巷子口比较近的位置静等他回来。
整个白天的时间,在车里聊天侃大山的轻松氛围中很快过去。在大约下午的6点来钟,天色刚刚要暗下来的时候,我们等的人终于远远地出现在了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