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老青山在,几度妖娆。世间荒芜又繁华,众生泪止又笑。可怜人间百姓苦,失了妻女断了足。
人生只若在梦中,数番怔忡。牡丹石榴次第开,小民何若草木。未得道法问神仙,何处是世外桃源。”
小童只一边作了诗,感叹那大明子民失妻断足的悲惨命运,一边却拿不得主意到底要住了何处。
天下刚定,那降清的吴三桂却又反了来,要反清复明,天下又乱起来。
两人又去南洋躲得几年,不去管他天下事。
数十年后回了来,几经辗转到了南京,夫妻二人去找了酒楼歇息下来。
时间已是乾隆年间,南京城早已是繁华起来。
两人到酒店二楼里坐定,虽是大堂,却隔了屏风,各自倒成了雅间来。
那些顶了辫子的汉人隔了屏风,多在笑谈畅饮。
却是谈到了什么扬州瘦马。
小童仔细来听,却是越听越蒙,这瘦马说的却是人。
原来自那明朝始,这两淮盐商便垄断了海盐,获取了巨额利润。这些人多居在南京扬州之地,生活奢糜,堪比皇家。有些人便傍了这些富豪生存,专心去讨了这些富商欢喜,想了各种法子来。
这扬州瘦马便是其中一种。
贫富自古相随。有富自是有贫。
那贫苦之家,便连吃穿也不能自足,便有卖儿卖女以求生活的。有人便将那穷苦人家的幼女买来,调教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赚了差价。这生意便如买了瘦马养肥了再卖出去一般,便将这些女宠称了扬州瘦马。
这些贫苦之家的女儿,自幼时便卖了,身形本也瘦弱,便是养大了多也偏瘦,故也有此原因称了瘦马。
那些买了瘦马的称了牙公牙婆。他们水平自是不一,有教了琴棋书画的,有教了舞艺女红的,有教了厨艺打牌的,却也有教了房中魅术的。
待这些幼女成年,自是卖与那些盐商,这些女人毕竟都学了些技艺在身,不少是卖了巨富之家做了女宠。
也有些卖不到富贵之家的,便只得被卖去了青楼妓院,也有红极一时的,这扬州瘦马最是有名,便传扬开来。甚或那京城公子哥也特来寻欢买人。
据说那大明以前的首辅严嵩严世蕃父子,便买了不少扬州瘦马。那严嵩口中多痰,竟是要这些女子张口接了他痰来,被称为美人盂,晚间却用这些女子酥胸来暖了脚来。
更有些富商贵宦,嫌那如厕的纸太硬,竟买了扬州瘦马伺厕。这些女子或用布帛来帮揩净了屁股,或竟用手捧了水来洗擦了,这可比那厕纸强多了去,被称作了美人纸。
可见这扬州瘦马真是名扬天下了。
此时客人们议论的,正是一扬州瘦马,却是青楼的花魁。
说这花魁名唤宁春露,并不象多数瘦马般瘦弱,却是身形窈窕,错落有致。
更让这些看客称道的,便是有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脚,据说又香又软,合了看客的心意,众人都花了钱只为去把玩她的香脚。
有豪哥与这春露入了香闱的,传了这女人玩得一手绝活,竟让男人酥软。更是练了床上神功,让人欲仙欲死。
只这女人轻易不肯接了客人,只给把玩了小脚,并不给了身子,愈发是有了名气。
众人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是夸张了去。虽隔了屏风,便是娜其格不经意去听,也是听得清楚,不由脸红低了头去,便要专心吃菜,也是不得。
小童倒是领教过风情女子的厉害,自是晓得众人说的并不十分夸大。娜其格却是北方正统女子,便是经历数百年,哪曾用心去研究了房中秘术,只听得面红耳赤,心中乱想。
待二人离了酒店要去寻个旅店来住了,娜其格忍不得还是出了声来:你说他们这议论的这扬州瘦马,是真是假?
小童道:这怕不假。有钱人过得腻了,自是要花样百出,自是有人去迎合了他来。
娜其格道:你算有钱人不?
倒是把小童问得一愣,寻思半晌,不回答也不是,终是叹口气道:又往我身上引。
娜其格道:你可是真正的有钱老男人了吧,寻常生活早过得腻了不是?
小童只又叹道:你时时随了身边,便是我要去寻欢,也得先躲了你来,哪里有的机会。
娜其格道:今天你便去会会那青楼花魁吧,我给你机会。
小童本在驾车,娜其格虽坐了身旁,他却并未转眼去看她,只与她说话。
可她这么一说,小童惊得扭了头去看她,只差点碰上她的鼻子。
她竟靠近小童头盯了他看,一副认真的样子,等他答复。
小童回了头来,一时不知她心意,想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装作用心驾车的样子。
娜其格见他不答,便用手来捅他:我是当得真的,你去会会她罢。
小童只不理会,哪敢作答。
待得两人住了店来,娜其格竟是兴致勃勃地脱了衣来扯小童,便似结婚不久的样子来。
小童只得配合她来,娜其格却是又吮又舔,弄得小童倒不知如何应付。
她实在是掌握不了这其中的诀窍,小童又如何说得?
却偏偏来问小童的感受。
小童只在心中长叹:这数百年的老妖精,信了那些食客所言,到老了竟是要玩出个花活?
娜其格数百年下来,早是少有了新鲜事。这夫妻之间性事,听人说得如此,自是起了好奇之心,性事竟是技巧?
娜其格究是饮了灵水,自知这活计怕是不得要诀,只空忙活一场。
便又提了小童去会那花魁的话题来。
小童只得问她:你要我去会她做什么?
娜其格道:你也好回来教我,她都用了什么姿势手段。
小童自是领略过童梅手段,待要教些给妻子,却一想如何来说?只得闭了嘴来。
娜其格又道:男人多三妻四妾,难为了你只我一个。你去享受下,我自是不怨你,可得学了来教我。
女人动了心思,嘴便闲不下来。小童便是要睡也不让睡着,非但动嘴,脚也踢了过来:我给你当真,你却要睡,不听我的休想睡着。
小童只得应了她明天去得,才肯放过。
次日醒来第一件事竟是又要小童去会那花魁,小童知她是当了真了,吃过早饭便只身出了店来。
那青楼却多是夜间才热闹起来,哪有上午时分来接了客的,不是让小童为难?
可小童实受不了娜其格为这事唠叨,还是先躲了为妙。
小童只身在街上闲逛,待到下午时分,便去了那汇香居,便是那宁春露的所在了。
小童出入灵室,身上衣服自是一尘不染,超俗脱尘。
人也三十左右岁年纪的样子,如何看都不是凡夫俗子。
所以未待入得楼来,只抬脚往那台阶上行走时,便有迎宾的兴奋呼喊着迎了进去。
小童只想见见那宁春露,便掏出锭金子,直接道:领了我去见宁姑娘。
老鸨见了小童出手如此阔绰,眼中直放出光来,问了小童贵姓,满是笑意:高公子请稍候,这便去叫了宁姑娘来。
却是领了小童去二楼雅间里就坐。
小童坐不多时,便有一女子独身而入,柔了声道:小女子宁春露见过高公子。
小童抬眼细看,这女子二十多岁,并不是年少姑娘。只着了轻纱薄衣,身材虽是窈窕,模样却不是十分出众,只是眉目传情,显得十分可人。
小童也不起身,只道:宁姑娘请坐。
房间里只两人,气氛稍闷,便吃了茶点水果闲聊起来。
小童问道:姑娘会些琴艺吗?
那春露姑娘笑道:不曾有机会习得,公子雅量。
小童神情一顿,不由恍然。
这女子有如此盛名,却未入大户人家,怕是只习了房间秘术,也早破了身子,所以进了青楼。
小童便道:久闻姑娘盛名,今日实是慕名而来,幸得见姑娘仙颜。
那宁姑娘大笑起来:高公子确是雅人。出得如此重金,有何要求,小女子敢是不从。
小童自怀中掏出个镶了宝石的金项坠来,宝石色彩纷呈,蓝色宝石绕了大颗紫宝石,边上又点缀了红黄绿白黑,一看便不是凡品,小童只随意递过:这个便当作给姑娘的见面礼,还请笑纳。
这宁姑娘眼也圆了来。
她金银自是见过许多,但小童出手之物,饶是她见过世面,也难掩了心惊。
细看了揣入怀中,对了小童道:公子请随我来。
进了个屋里,却是个洗浴的房间,备了宽阔大桶,喊人来加了热水,又加了花瓣,屋内空气甚是香甜。
小童也从未见过此等风情,一时心漾起来。
那宁姑娘服侍小童来脱了衣服入浴,小童一时羞涩,未等她脱得干净,自着了亵裤入了桶中。只以为那宁姑娘要来服侍洗浴,却不意那宁姑娘转入屏风后,再出来时,竟是也着了亵衣入了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