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风尘仆仆的站在村口处,四目张望,曾经一到下雨就泥泞的小路,已经被水泥覆盖,变成宽敞的大马路。
大马路上面虽然有很多洪水淹没后留下的泥垢,不过在太阳的照耀下,已经变得半干,并不影响车子与行人赶路。
目之可及的远处那上山小径,也换成了青石板。
乡村这些年的变化太大了,早已不是曾经偏僻贫穷,读书都要走上三四个小时路程的地方。
洪水退去后,到处都是残留物,有城市的工业垃圾,有农村的粪桶锅瓢。
或者胶带废纸等,断树残枝,处处都是洪峰过境后的痕迹。
村人来去交织,全部都在忙里忙外的收拾。
有个住在村口的大娘看着妮可站在村口,迟迟不见动作,便上前问道:
“姑娘,你从哪里来啊?来我们村子有事吗?”
妮可看着询问自己的大娘,她突然有种“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的感触。
村人不认识她,她对眼前的大娘记忆也模糊了。
唯一还有印象的是,这个大娘每次追着打自己儿子,那扫帚高高举起,吓得陪她儿子调皮的小伙伴们,做鱼鸟被惊,四散开来的状态。
那个时候,这大娘满身精气神,跑很远都不带喘气的。
会追着她调皮的儿子喊“兔崽子。”
逃出升天的小伙伴们,瞧热闹似的看大娘揍她儿子。
而自己则要忙碌着手里的活计,嘴里还在不停背诵课本上的知识。
时光流逝,曾经精力旺盛的大娘,也被岁月催老了。
妮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有说自己也是这村里的人。
这么些年,她不管是穿着,还是容貌,都不是曾经那个黝黑的小丫头可比拟了。
只笑着寒暄道:“我来找孙梅有点事情,大娘,你知道她吗?”
眼前这存在妮可记忆中,神色鲜活的大娘,有着圆盘子脸型。
眉毛粗黑,肤色暗沉,青丝夹杂着白发,大约五十来岁,手上布满长期劳作形成的粗茧。
大娘有一米五出头的身高,身形劲瘦,穿着碎花米土黄色衬衣。
开口询问妮可时,扑面而来一股农村人淳朴热情的独特气息。
大娘扯了扯肩膀上背篓的系带,眉头微皱,看着面前这俏生生,穿着漂亮衣衫的女孩子,眼里充满探寻之色。
没想到眼前这长得像朵花的姑娘,居然是来找孙梅那个泼皮子的。
大娘就对妮可好奇问道:“姑娘,你和孙梅有什么关系啊?找她做什么?”
妮可不想自己是孙梅女儿这身份暴露出来,所以她轻言细语的给自己临时编了个身份。
只是看着面前这淳朴的大娘,心里为自己的隐瞒和满口谎言带上几分歉意。
她回道:“我是她远房亲戚的邻居,到云县来出差,孙梅她亲戚就托我过来问问的,大娘,你知道她吗?”
大娘露出恍然之色,直爽回道:“当然知道,在这十里八村,有几个人不认识她一家子的。
她家亲戚嫌弃丢人,都和孙梅断绝往来关系了,没想到还有远房亲戚关心她。”
大娘说到这里,目露鄙视之色,觉得孙梅做事是真的没有尊严。
虽然她男人在婚内就找个狐狸精同居,并生了孩子很可怜。
但孙梅让小三登堂入室不说,还两个女人一起伺候男人,这种事就是个大笑话。
现在都提倡一夫一妻了,日子过不下去就离婚,早就不是古时候三妻四妾的社会了。
也不知道孙梅脑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还固执认为女人就该从一而终。
宁愿将自己折磨死,也不愿意离婚的女人。
唾弃孙梅的男人和小三不要脸皮,但更让人无法苟同的是,孙梅做事太糊涂,认死理。
为了个不争气的男人,两个女儿不抚养,天天自怨自艾,恨其不争气。
就像有句老话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妮可虽然是孙梅的女儿,但对于大娘对孙梅的嘲讽,她没有半分维护。
因为她同样鄙视着孙梅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