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远处的天空，也就是旧神界的内环，古冢所在地，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干的好事，一道幽冥的紫光冲天而起。

极其浓郁的邪祟气息喷洒而出，平等地降临在旧神界的每一个角落。

稀释后，虽然不足以让人畸变，但皮肤沾到这些邪祟气息，就会发出“滋滋”的声响，开始不断发黑。

吕正只能以内力屏障去阻挡这些具有腐蚀特性的气息。

“畜生啊，哪个道友这么缺德，去刨人家的坟？”

吕正怒骂，从兜里掏出药水，擦拭着被腐蚀的皮肤。

谢应玄看见，那爆发出邪祟气息的根源，只有一个无比巨大的坑洞，不断向外弥散出疫病与死亡的气息。

看样子触发的修士和附近的倒霉蛋已经死绝了。

旧神界，名字取得这么好听，怎么里面净是一些怪东西，这神，不会是什么邪神吧？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轰——

巨大的震动传出，吕正的身形不由得左摇右摆起来，差点没摔地上。

“你他妈的！到底是哪……”

吕正愤怒地扭头望去。

但眼前的场景让他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他的全身上下开始止不住颤抖起来，张开嘴动了动，却无力发出任何声响。

不知何时，那个坑洞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祭坛。

视线之中是一排排跪着的“人”，它们身体朝向那个巨大的祭坛，它们的脸仰望着祭坛上方，它们的眼睛缠着一层纱布，而它们的眼角下方，则凝固着黑红色的血渍。

它们形如枯槁，却面露安详，似乎正接受着来自天主至高无上的洗礼。

祭坛边上刻画着各种不知名的生物，洁白的光从穹顶洒落在它们的身上。

而祭坛的最中心。

则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如同干尸般的女人。

她的身上只有一张破布裹着。

她的嘴角被针线缝合，沾着鲜血。

她的眼睑微微颤动，似乎有一个庞大可怖的存在将因此苏醒。

谢应玄都看呆住了，腰间绝罅剑开始不断颤动，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所有身处旧神界内的修士都发现了如此怪诞惊悚的一幕。

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修士，脸上展露出难以理解的神色，嘴里不断咳血，开始无知觉地走向那个巨大的祭坛。

在谢应玄神识触及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她的嘴角似乎动了一下，荒诞不堪的记忆跨越无数时空直临谢应玄的识海。

追寻湖神而定居于此的帝王，建立了不朽的王朝。

侍奉，回应。

贪婪地掠夺着神的一切。

最终祂一无所有，但依然爱着自己的子民。

为了长生，帝王将祂的肉身钉在永恒的灵柩上。

“这是，永别的馈赠。”

神说。

祂合上眼，所有子民掉入三万六千年无止尽的轮回中。

而今现在正是祂重临世间的时刻！

创造一个，平等的，和谐的，长生界。

……

接收完这一段冗长的记忆，谢应玄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疯了，都疯了，就连“神”都疯了。

这下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快走。”

他拉上神色逐渐古怪的吕正，转身就要离开旧神界。

不管这个所谓的“神”曾经是好是坏，看完这段记忆，谢应玄已经完全理解了，她已经魔怔了，那股爱意，不，应该说是执念，肯定会杀了所有人的。

怎么可能创造出一个长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