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黄昏,秋日的云彩下,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正如阴凉下的整齐行进的蚂蚁,都在为着生活奔波劳累。
星罗帝国,公爵府后方
柴房所在位置偏僻,因为靠近马骝,时常有粪臭的味道,夜晚睡觉还常有马叫声吵闹,生活质量有些差。不过,这牲口的声音,总归是比人的吵闹声要好听点,不用去理解其中的门门道道,乐得清闲。
柴房外的院子中,一位年轻女子衣着简朴,一身布衣经过缝缝补补却很整洁,身材显得有些柔弱,可也在卖力挥动手中的斧头批砍着木块,这是派下来的任务,为了公爵府该有的那点工钱养家,必须得做。
她脸上有些淤青,神情温婉且带有几分坚韧,面对困难的境遇,依旧努力地生活下去。
这个时代,像她这样的人很多,甚至不如她的人也有很多,公爵府外的普通人的生活也没见得好多少。
一个不过五岁多点的幼童在她旁边,虽然幼童瘦小没有多少力气,但也懂事地帮着母亲忙上忙下,把批好的柴搬到一旁堆得整整齐齐。
母子二人生活过得还算充实,可是若是真这样就好了。
“霍云儿,今天怎么没来把衣服洗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长相小家碧玉的女子冲进了院子,满脸怒容,好似受了天大的气一般,走近来就是兴师问罪。
来人叫林兰,公爵府柴房的管事,掌管着十几个下人的生活,也算有点权利,而这母子俩就是在她名下管着,所有工钱和伙食等等,都得被她掌控。
若是一般人,也就剥削一下下面的人,可林兰不一样,她带着任务而来,一直没给这母子俩好日子过。
“林姐,今天不是已经给我安排劈柴了吗?”
霍云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才放下柴刀,有些无奈地看着来人。
她手臂酸胀,一天繁忙的劳作让她疲惫不堪,真没有力气去干其他活了,本来刚生下儿子就一直在劳作,要是再这么下去,她恐怕也得重病倒下,到时候儿子也可能得饿死。
想到这里,她这才有些许勇气反驳林兰,同时她眼中也有些怀念,要是公爵在就好了,好歹当初还有个小院子,不愁吃也不愁穿,即便她只是个被宠幸的婢女,也有不错的待遇……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霍云儿的心绪被其一巴掌打回现实,如她瘦弱的身子一般重倒在地。
她这时才记起,自己现在还被林兰压着喘不过气来,被公爵夫人掌握着生死,痛不欲生……
捂住脸颊,红肿一片。
“咳咳”
霍云儿轻咳了几声,嘴角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正往外流血。
林兰却是直接无视,反而开口道:“谁是你姐,把嘴放干净点。还有,叫你干就干,哪来那么多借口。一个下人而已,天天想着飞出鸡窝放凤凰,还以为公爵在的时候的光景还能回来呢,认清现实吧,霍云儿,你早就被抛弃了。夫人没杀你和你这废物儿子,已经算是天大的开恩了。”
如此美貌的女子,可是对另外一个柔弱女子下手却是如此果决狠辣。
林兰说得很直白,话语若刀般插入霍云儿的内心,她一时间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或许现实就是如此!
霍雨浩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母亲,那嘴角的鲜血让他怒气直冲大脑。
他一言不发,双手一把拎起比他身高短不了多少的柴刀,往前冲去。
不过,他最后还是恢复几分理智,只是挡在霍云儿身前,将有些破损生锈的刀刃对着林兰,避免她继续对母亲出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不了这个贱女人。
林兰面色突然阴寒几分,像是受了弥天大辱。
“贱种!敢拿刀对着我,你不想活了?”
林兰被冒犯似的暴怒,用着她的主子公爵夫人对这对孩子的叫法骂道。
她迈动长腿,虽然看着瘦弱,可是却十分矫健,不待那孩子反应过来,就夺过他手中的柴刀,一把扔到一旁。
霍雨浩握得很紧,可以终究年幼,加上营养不良,力气不足,也没怎么打过架,所以被林兰一下子就夺去了柴刀。
被夺去了柴刀,他一个踉跄往前扑去,还不待落地,马上又被一脚蹬飞,伴着胸腹的剧烈疼痛,重重倒地上。
这个贱女人下手真狠!
霍雨浩内心没有一点思绪,被强烈的痛觉占据,无法思考太多,连痛呼都无法做到。
啪!
似乎觉得不解气,林兰又冲上来拎起他给了几个巴掌。
随后她又找了一根木棍,一遍遍地抽打起地上的孩童,往他的脑袋,往他的四肢挑着打!她想着把这个孩子打出个精神问题,或者未来成个残废最好!
霍雨浩一声不吭,楞楞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击打,他的身上已经不止一处被林兰打伤,现在依旧没好。
又被打这一次,他身上一些旧伤复发,若非蜷缩着身体保护五脏六腑,恐怕内脏都要破碎。
“别打我的孩子!我什么都干……”
霍云儿立刻反应过来,冲过来抱着林兰,想要拦住林兰,可惜她的身子太弱了,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有些激怒了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