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陆琉璃揉着惺忪睡眼,手执铁杯与柔柳枝,悠悠哉哉晃至院中古井边,开始她那漫不经心的晨间洗漱。
哈欠连天,牙刷在口中缓缓游走,一副懒猫晒太阳的悠闲模样。
正当此时,一抹熟悉的八字胡须映入眼帘,胡来大摇大摆,仿佛自家后花园般跨过女院门槛。
男女弟子居所分明,界限森严,唯独胡来与胡侃这对活宝是个例外。
在女院,他们犹如穿梭自如的鱼儿,姑娘们非但不避讳,反而亲切如旧友,常围着他俩听新鲜趣闻,毕竟这对兄弟深知分寸,从不越雷池,还总能捎来外界的乐子,为她们单调的生活添彩。
陆琉璃本无心他事,专心致志对付着嘴里的泡沫,却不料胡来在不远处开起了“早间剧场”,周围迅速聚集了一群屏息以待的听众。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的小楚师弟昨日勇闯南街黑市,连战三场,生死边缘游走哦!”胡来眉飞色舞,似乎全然不顾事实的曲折。
“啥?你们还在念叨昨晚城东那把火?哎呀,不过是隆家货栈遭了血风盗的毒手,有啥稀奇?倒是楚师弟在古市集的英勇,那才叫一个惊心动魄!”胡来话锋一转,讲得绘声绘色。
陆琉璃作为事件主角,听着这夸张版的“亲身经历”,不由得嘴角上扬,心中暗笑胡来的信口开河。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差点咬了舌头。
“楚师弟外表虽文弱,骨子里硬气得很,面对隆衡那等人物,也是不卑不亢。
那双丹凤眼一瞪,嘿,隆衡都得收起几分嚣张。
衡门十八骑的首席、次席,哪个不是修为逼近八品的大佬?结果呢,楚师弟一剑下去,干净利落,人头落地,就跟变戏法似的。
据说当时,楚师弟血衣飘飘,宛若天降神祗,超凡脱俗……”
“噗!”陆琉璃一口漱口水喷出,心里直嘀咕:胡来说的这还是那天的事吗?记得楚曦神分明是一身粗布衣,紧张得不行,哪来的超凡出尘?
可那些姑娘们却听得如痴如醉,眼神里闪烁着崇拜的小星星,让陆琉璃哭笑不得。
“你们好奇上次实战考核楚师弟为何赢得那么辛苦?嘿,他那是故意藏着掖着呢。
问问西院的刘星若,或是何朝,他们能一剑解决衡门十八骑的首席?楚师弟不过是不忍心对同门下手,他的刀,不出则已,一出必见血,那是生死相搏的利器,不适合比武场上的花架子”
“还有南院的衡畏,也栽在了楚师弟手里,谁让他非要和楚师弟过不去?一个背弃韩姓,投靠隆家的家伙,算什么英雄好汉,不过是隆家的哈巴狗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衡畏倒也不是吃素的,听说已经拿到了真传的保送名额,手握一把七品上阶的符文剑,结果还不是败给了楚师弟”
“最后啊,楚师弟下了擂台,又一人单挑隆家二十多号人,身形如电,刀锋追风。
若不是他,隆家怎会如此狼狈?”
陆琉璃嘴角抽搐,心中暗叹:胡来这嘴,硬生生把七品下的符文剑给升了级,真是不服不行!
陆琉璃心中嘀咕,衡畏何时成了保送真传的幸运儿?她咋没得到风声?再说,楚曦神哪有杀那么多人,隆家那场惨败,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嘛。
想到这儿,她摇了摇头,听故事的兴致一下子没了。
至于胡来那小子,尽管夸大其词,但好歹懂得适可而止,陆琉璃也就随他去了。
正洗脸时,一位圆脸师姐靠过来,双眼闪烁着星星,悠悠地说着:“楚师弟身子虽弱,可那张脸,啧啧,俊逸非凡。
想象他一身白衣,立于生死擂台,简直如画中仙。
听说他表面孤傲,实则温文尔雅,对人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