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青云，厂长杨急忙走来，紧握其手，道：“小林啊，这次多亏有你。”李新民也激动万分：“主任，全是你拼出来的。”

主任好样的。其他领导也都聚拢过来。

除了那两位现场遇难的工友，其余人等在协和医院与红星医院的救护措施下均保住了生命。两家医院分别致信轧钢厂医务部，表彰现场工人们的即时施救，尤其是那些严重失血的工人。若非抢救得当，可能伤亡人数会翻倍。

这是份内之事。林青云语气温和却略显疲惫。

副厂长安慰道：“主任，你先休息，我们负责接下来的事态处理。杨厂长同样催促道：“小林，快去歇息。

白大医师大褂的血渍、脓液触目惊心，就连他的脸部也留下血印，显示情况的严峻程度。

“那么，我先去换身衣服。”林青云点点头后离开。

剩下的李新民和杨卫国继续留在现场。李新民取出烟卷递给杨卫国。尽管他们平日矛盾冲突，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应携手共进，以免厂内的矛盾波及全局。

是否考虑提拔林主任？李新民旧话重提。

不行，太年轻了。杨卫国摇头叹息。这个时代的体制并不鼓励以特殊途径选拔人才，而是倚重资历等级来决定职位。

林青云仅毕业两个月就坐了医务部主任的位置，已然令人侧目，这让他面临了不少批评之声。轧钢厂并非杨、李二人所能轻易左右，内部有许多背景势力。

“我听到一个传言……”李新民深吸一口烟继续说，“几天前林主任带了一个女人回厂，听说她是离婚的。”

杨卫国微微愣神，随后缓慢回应：“毕竟年轻气盛，偶尔出轨也在情理之中。”

作风问题在此时期尤为重要，尤其在普通市民眼中如此。但对一些特殊人群来说，可能是小事一桩。

李新民和刘岚的事，难道杨卫国会不了解？肯定是知道的，但不会就此大作文章。因为他明白，即便是获胜，也难以从中得利。

这事要处理得微妙些。李新民询问。

不要太明显。杨卫国低声吩咐。

明白。李新民点点头，然后离去了。

医务室内，林青云推开门时，不由得一愣。

只见娄晓娥此刻坐在了他的办公位，轻抚《阅微草堂笔记》，一身朴素衣着映入眼帘：灰色格衬衫搭配黑色工装裤，再搭配一双皮鞋，颇有职场女性的干练风格。

听见门口的声音，娄晓娥快速起身：“你回来啦。”

“嗯。”

林青云点头，正打算脱下白大褂。

一股幽雅香味飘过，一只娇俏的小手已然抢在了他前头，开始替他整理衣着。

“我去给你打水。”

叠好脏兮兮的大褂，娄晓娥端起热水壶倒入热水壶。

林青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忙里忙外。沉默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声。

她命中注定远渡香江，他们若是走到一起，只怕只有寥寥几年的缘分罢了。

“水好了。”一声叫唤打断了他的沉思。

林青云走前来，先用肥皂洗净双手，随后洗脸，松了一口气才落座。

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杯香气缭绕的香茶已经捧。

“喝杯茶吧。”娄晓娥温柔地笑道。

“谢谢。”

点头示意后，林青云浅尝一口，随即惊讶地望向娄晓娥：这一茶滋味深藏玄机。

茶之初饮带微涩，但随即渐显甘甜回甘，很快满口皆是香气萦绕。

“你盯着我看什么呢？”娄晓娥嗔笑问。

“这种茶是什么来头？武夷岩大红袍吗？”林青云好奇询问。

“你怎么会知道？”她一脸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