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闯荡江湖前,没少听天师府的牛鼻子老道们鼓吹一些以讹传讹的江湖轶事,可惜他们说的那些自认为惊为天人的江湖轶事,与今日漠城所发生的一切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否则一路没少惹阿飘暴跳如雷的毛驴不会看得双眼痴呆,像个雕塑一般呆立在当场。
阿飘俯首看向檐下目光呆滞的毛驴,盘算着待江湖之行结束回到鼋头渚,将今日这场景叙述给那帮一辈子也没离开过太湖的老道们,老祖宗的毛驴可以为这事做个见证。
“喂,傻驴……数百名实力不俗的江湖高手集体拿刀剑抹脖子,这等骇人听闻的场面回去说予天师府众人,可以博个喝彩不?”
臭名远扬的太湖一霸,在未踏入这纷争江湖前,最喜打听老道们口中的江湖轶事与道听途说的陆离传说。
阿飘每每听到起兴处总忍不住幻想哪天自己闯江湖,会不会有朝一日成为别人口中拍手叫好的“主角”?
毛驴抬头望了阿飘一眼,驴眼里的神情有些不悦,它发现最近总喜欢发呆或是傻笑的太湖一霸,表情和眼神总有意无意总透着些对驴不尊的放肆。
于是毛驴没来由地甩了甩驴尾巴,龇牙蕴酿片刻翔意后,用力从肥硕的屁股间噼里啪啦崩出一堆粪便。
由于毛驴蓄积的力量过大,一堆飞翔直接喷射在檐下一堵墙面,将原本好端端的一堵墙糟蹋得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恶心的斑驳粪影。
毛驴用最恶心的方式宣泄对阿飘的诸多不满,待阿飘无语至极地扶额,这驴又用屁股蹭了蹭墙角,俨然是为阿飘诠释什么叫做“发粪涂墙”。
懒得与心眼比针还小的毛驴继续计较,阿飘将目光再次聚焦在古井上,此时井口依然在吸食尸体的鲜血,只是这股诡异力量与之前相比平和许多,似是井内被封印的黑龙已经得到了满足。
这一次对数百尸首的吸噬,莫说是初入江湖的阿飘,就是久经沙场的梁魄等人也为之色变,井底被封印镇压的黑龙所散发的可怕力量足以毁灭整个郡城,它若继续吞噬下去,梁魄担心井底的封印很可能会被冲破。
不断从漠城各处汇集于此的其他江湖高手见到眼前景象,无不惊骇得面容呆滞,失去神韵,蠢蠢欲动的贪婪之心因为恐惧顿生怯意而变得犹豫彷徨,久久无法平复心绪,也不敢再向那杏花巷的古井靠近。
疯狂吸噬完新鲜血液与精魄不久,井底再次发出一阵刺耳龙吟,这声音由井底激荡扩散,从井口喷勃而出,将井水激起数丈之高。
水花如柱喷涌,直射天际,在天空划过一道如银河流淌的剔透弧度,然后重重砸落在青石之上,发出猛烈声响。
“哗啦啦!哗啦啦!”
水花砸落之声好似惊涛拍岸,听得瞋目众人双耳一震。
就在众人以为井底黑龙吸噬足够多的血液与精魄就此结束,那些萦绕附着在兵器上的黑烟再次飘荡游动在空气中,久久不见消散。
黑烟始终在一堆尸体与兵器上游动,似在寻找新的目标吮吸血液和精魄,然而见此情形的其他江湖众人已经不敢轻易刀剑出鞘,纵然是使用木剑的阿飘这时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所有人陷入长时间纠结、犹豫及彷徨的复杂情绪,不敢再为争夺精金古币而大动干戈,深怕血色花瓣幻化的黑烟将其手中兵器附魔,自个儿不受控制地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