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机关,是被一个无知小儿盗了我的图纸,胡乱拼凑成的。”李四巧眼底有些痛色。
“巧爷爷你有徒弟?”邵郁如是猜下去。
都是那些小话本惹的祸事,说的天花乱坠,徒弟欺师灭祖坑师傅,说烂的戏码。
邵郁却并不信。
如果李四巧对那个所谓的小儿深恶痛绝,没道理冒着生命危险折返剑谷,甚至以止根汨诱惑紫契他们三个进谷。
若是恨,以此为执念,不该再以身犯险才是。
“却并不是徒弟。”兵诡老人道:“而是我的一个旧友之子。自他很小我就将他带在身边,做工时亦追随左右。”
“是我倏忽,他竟至心性聪慧至此,只消看在眼里,竟把我的手艺偷去一成。”
“只一成?只一成便能制出这些四不像的东西?”
邵郁又扭头看着眼前成千上万的图腾刀山,眨巴眨巴眼睛,甚至有些想要上去试用一番的冲/动,看是不是真如那些天花乱坠的传说一般,从刀身变出一把剑。
“只一成手艺便能造这些东西出来?呵。”
邵郁除了呵叹,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老前辈,你这一身手艺,若是如此就被你沉溺箱底,才当真是暴殄天物。”
这一身才艺,若是不找一个好好的人仔细继承,那便就不是辱没祖宗了,而是对不起江山社稷。
无怪乎李四巧心有执念,非要见到那个口中的小儿。
怕是老人家还存着万中有一的痴念,想将一身手艺都传给那个年轻人。
如此,邵郁对那个年轻人,便就更好奇了。
“暴殄天物也好过成了卖国贼。”李四巧见有人过来,忙压下邵郁肩膀:“看见了吧?这些东西才造好就被源源不断运去谷外,你眼前的这些才是九牛一毛。”
“如此大摇大摆运出谷?”邵郁声音极低,扒开树枝缝隙看过去:“总要盖些遮掩才好。否则如何混过大楚城与城之间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城门守卫?”
“至于弄什么遮掩,就不是我老头子能管的了。毕竟人单力微。”
李四巧颓然坐在地上:“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愿只愿我这一身手艺莫要再被人盗去,拿去谋国害命才好。”
“这便是你故意引我来此处的目的?”
邵郁自己想明白大概缘由:“故意让我看见这些不成规矩的私造兵器,故意让我知道有人在朝堂之外狼狈为奸。可我又能干什么?”
“我只是个领兵打仗之人,又时日无多──巧爷爷,你为何出谷之后,不去找湘安王?他如今被圣上责罚,黯然下行西南,正愁没机会建功立业好翻身。我让小月带你去找他,你为何反倒执意先回剑谷?”
“难不成,你说的那个无知小儿,竟叫巧爷爷牵挂至此,一定要将人带出剑谷巧爷爷才甘心?”
“湘安王可是你唤做三哥的为同一个人?”兵诡老人不答反问,转移话题。
“嗯?三哥?”邵郁一个机灵:“我叫过三哥?”
“提过不止一次,那叫紫契的后生很不喜欢他。”
邵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