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阳走在街上,明黄色的道袍十分惹眼,百姓寻常看见的,也不过是深蓝麻布道袍的游方道人,如席阳这般,只有在有名道观中才可能见到。
棺材铺的位置比较偏,席阳花了不少的时间找到了棺材铺,走进门,棺材铺的掌柜是个殷勤的中年人,见到席阳进了门,立马迎了上来,面色和善的询问道:“这位道长,您好。”
“居士好,贫道有一朋友在菜市口受刑,劳烦居士帮他选选一副棺材。”席阳做了个礼。
“敢问道长朋友身高几何,身宽几何?”掌柜又问。
席阳想了想,回答道:“较贫道高一尺,其余只比常人稍微壮硕。”
“我看道长也五尺有余,道长的朋友有六尺多高,我这里倒是有一副,不过……”掌柜欲言又止。
“居士请说。”
“这副棺材是以前我师父还在的时候为一个富家子弟做的,后来那人家道中落,这副棺材也没卖得出去,当时我师父用了上好的梨木,价格上不便宜。”
“贫道这里还有十五两银子,应该够用了。”席阳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估了估重量。
接过钱袋子,掌柜带着席阳来到了一个暗室,点燃烛台,一台精致雕花的清梨木棺材正摆在窗台边,掌柜把烛台在棺材周围照亮了一下,询问席阳:“道长,您看一下,合适的话我就找几个伙计帮您抬过去。”
“不用了,就这个,贫道自己来。”席阳让掌柜退开一点,收了收广袖,把拂尘收到腰侧,两只手一上一下钳住了这副重达八百余斤的梨木棺材。
掌柜在惊讶中目送席阳走远,眼看着他出了大门后,一只手托起这副棺材,以单臂擎天的状态快步而去,一路上引得路人连连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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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午时,刑场上跪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的头发收拾得还算利索,但仍有发丝飘散,脸上有许多伤痕,但不掩他分明棱角、遮不住坚毅有神的双眼。
刑场边有许多看热闹的人,人群围着里三层外三层,围观这个衣着素净,相貌周正,性格老实的人会犯下虐杀少女而被处以极刑。
监斩的是从中央巡检司派下来的官员,官居四品,面貌年轻,他低头眯眼,对头上阳光的刺眼感到烦闷,他偶尔抬头看向场中的年轻人,又时不时的摇头叹息。
刑场上议论不止,几乎都是讨论这个人怎么犯的事,怎么惹了人,怎么怎么老实,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等等。
直到午时二刻,一人姗姗来迟,来人身形飘逸且庄重,而当他手上托举之物被看见时,又引起众人不住惊叹与害怕。
席阳单手托着棺材来到刑场,令人畏惧的气势使得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一条道路,他单人踏入刑场,将棺材轻轻放下,惹得刑场守卫对此警惕非常,握着武器的手紧了几分,但是良好的素质让他们没有直接亮出武器。
那监斩台上的官员看到此情,却不自禁的叹出一口,好不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