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离约定赎回卖身契的时间还还剩五天。
陈盛将这近月收集的兽皮用粗布裹成一个包裹,准备去一趟县城。
包裹里有品质良好的狐皮,还有一些毛皮兽牙,若能全部卖出,凑够万钱不在话下。
刚一出门,路过的邻居纷纷与他打招呼,如今的南留亭无人不识陈盛,都知道他为人仗义,时常接济乡里,家中有未嫁女子的更是殷勤至极。
路过亭里的一院人家时,只见围墙外围着许多人,瞪时传来刺耳又熟悉的辱骂声。
“刘虎!欠我们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还?三百钱你是拖了一日又一日,说好的昨天上门还钱,连个人影也不见,不讲信用的狗东西!”
院子里,张伯唾沫飘洒,将眼前的男人骂得狗血淋头。
名叫刘虎的男人面如红枣,两条眉毛粗糙黑亮,低着头任由张伯辱骂,咬着牙敢怒不敢言,围着的里民们不清楚事情来由,也不敢上前劝架。
“张管事,家妻生病,这才借了三百钱,可谁料病情不见好转,我......”
刘虎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不爱听你解释,失信就是失信。”张伯不耐烦打断道,“按照约定,还不上这三百钱,我们就得拉着你妻给我们当奴婢。”
“我给你们当奴!我给你们当奴!”刘虎着急了,连声恳求。
“要你这個糙汉做什么?”张伯嫌弃地说道,“你的妻子好歹有几分姿色,进我们张家做婢也不算不人,别啰嗦快闪开!我们要拿了你家妻子。”
张伯也不给刘虎求饶机会,招呼着手下刘树、麻七就要拿人。
刘虎闻言青筋暴起,当初妻子病重,自己没地方求人,倒是这张管事主动借钱与他,他当时着急便借了,如今方才醒悟这狗东西怎么会如此好心?
原来早就盯上他的妻子!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屋门,自己的妻子此时还生着病,这些狗东西就想破门而入,心一横想着要死一起死,随即抽身跑到草料堆,拎起铡草刀。
“狗东西!今日把你们都杀了!”
刘虎突如其来的暴动,让张伯三人始料不及,被吓住了!这只兔子也要吃人?
眼看铡草刀迎着张伯的脑袋劈下去,两只结实的胳膊拦住了刘虎的双手,来人正是陈盛。
他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见围观的这么多人没有一人出言,不由得想起他刚刚穿越的那日,那日好歹还有王猛帮他。
“你也想死吗?”刘虎转头怒目直视陈盛。
只见他眼里血丝弥漫,颤动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一样,活像一只恶鬼,好大的杀性!
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血气的农村人,陈盛有些惊奇,不由得想要帮衬一二,他语气平和地说道:“你死了你妻子怎么办?还不是要进张家做婢?”
“我不管!我就想杀了这三个狗东西!”刘虎双手操刀用力下压,却被陈盛牢牢按住。
“哎呀!是阿盛!救救我!这家伙疯了要杀人!”
张伯反应了过来,既后怕又庆幸地躲到陈盛背后。
连忙招呼着刘树、麻七上前帮忙,却被陈盛厉声喝止。
陈盛的双手稳稳地钳住刘虎的双手,脸上却依旧轻松,好像不费力气,甚至能从容地转头与张伯交谈。“张管事,我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算!当然算!”张伯哈哈点头。
“那这刘虎的债能否宽限五日?”陈盛客气问道。
刘虎眉头紧皱愣愣地看着陈盛,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更加讶异他为何面色自然,自己可是使劲全身的力气,却不能抵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