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陈鸿举?”
眼前的陈盛身着粗糙布衣,角履草鞋,满身灰土,但其俊秀的容貌与沉稳内敛的气质交相辉映,一眼望去便知绝非常人。
陈宫提步向前,不等杨俊和王象介绍便露相见恨晚之色。
“在下陈盛,敢问足下?”
陈盛作揖,受宠若惊似地看了看杨俊和王象。
“鸿举!这位是东郡陈公台,陈公是也。”杨俊朗声介绍,“与恩师相交莫逆。”
“不知陈公当面,失礼失礼!”陈盛略作惊讶,以狼狈之态待客是为失礼。
然他并无手足无措,不卑不亢。
陈宫见之更为欣赏。
“我等不邀而来,鸿举有何失礼?”陈宫大方道。
“如此......请到我的亭部中歇息。”
陈盛作势邀请,又让江苞代为引路,自己便告请先去换一身行头。
急急而去心中不由得思考,陈宫此来为何?
陈宫这个人物在东汉末年的兖州有很大的份量,陈盛可太熟悉了。
他也从来不认为一个性情刚直,有智而迟的人能够差点颠覆曹操的统治。
而且犹记得陈宫和吕布起事,几乎是全兖州众皆响应,恰恰这事发生在明年。
若不是精心策划,怎么会做到全州皆响应?
很有理由说明陈宫此时已经对曹操有点不满。
如今自己算是杨俊的门生故吏,杨俊又言之与边让相交莫逆,这层关系算是联系上了。
那么陈宫此来的目的显而易见,然陈盛并无忌惮反而欣喜。
权利于混乱中重新分配,想要更进一步,他必须以身为棋子顺势而为,方可易势而起。
若真是陈宫想用他,他也要让陈宫给足筹码。
官道直达南留亭亭部,两边都是大片的田野,陈宫和杨俊等人走在道路上,闻着微风吹拂来的泥土芬芳,只觉得此处安欣惬意。
道路上来往的韦乡乡人皆都热情向上,与之招呼问好。
来到亭部前的大桑树下,还有几个孩童正在玩着点兵点将的游戏。
只见一个高壮的孩童站在石阶上,大声朝着底下喊道:
“尔等切要努力,保护韦乡之责尽在我等身上!”
陈宫见之感慨不已。
“我等一路而来,唯有这韦乡安然无恙一片向荣之情呀。”
三人从白马城而来,白马城自是一片宛若废墟破城之景象,路上所遇乡里也皆都人离失所,田野荒废,唯有韦乡得以保全。
“鸿举甚得民心,我几番前来感受最深。”王象在一旁说道。
来到南留亭部,陈宫举目朝南望去,韦城坞堡映入眼帘,城高且坚又有守卫巡视。
心下顿时骇然,此人果有大志!吾甚喜之!
关于陈盛如何取坞堡,杨俊只是对陈宫说为了保境安民,且张家人都已死绝,黄武作为继承人都无二话,此城陈盛所有已是板上钉钉。
江苞将三人引到亭部内的厅堂,陈盛早已换洗一番,身着得体后,便开始待客。
众人围坐于案几,杨俊从怀里拿出一份信纸,言道:
“郡守已命鸿举为别部司马,驻守韦津,部下各职可自主分置,月所需军资由濮阳供给。”
令其驻守韦津自成一部,还军资供给,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此时诸侯混战的局势,想要得要持续不断的军需供给那得是嫡系,而且官职军职都是能往大的封绝不往小的赐。
不过单单是一个名头就足够了,陈盛还真没奢求濮阳能给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