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被那哭声惊回现实,回过头,看着那黑眼的师姐,蜷缩在角落,怀里的书页,四散一地。
甚至有不少,被那双臂生刃的弟子,撕碎了不少。
那事物……
似乎是李叒子的宝贝。
却不知道,那李叒子如此关心,是因为其中有何奥妙。
不过当下,季白倒也没工夫,去理会这其中的奥秘。
季白看着那满头大汗,跪坐原地,浑身伤痕累累的胖头陀。
还有那瑟瑟发抖,好似情绪崩溃的李叒子。
心中倒是有些不忍。
若是没了这两个人,自己昨日,兴许便已经死了。
他看着胖头陀,开口问道:
“谜子。”
“昂?”
那大汉歪个头,朝着季白傻笑。
“咋?”
“还撑得住不?”
“中,没得事,皮肉伤,还没你昨天的重。”
那头陀哈哈一笑,独臂抬起,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像是展示自己的健壮。
随后像是牵扯到了伤口,嘴角抽痛,笑容顿做悲苦模样:
“噫——”
“恁疼哦。”
胖头陀摇了摇头,可却依旧咧嘴。
强迫自己笑出来,像是让季白不要担心。
“……”
季白看着头陀空荡荡的右臂,没有出声。
这条胳膊,乃是因自己所丢。
虽然此前季白和他从未交流过,但是若是记得不错,自己来到此地,能够苏醒的缘由……
便是因为这头陀的医治,方才救了自己一条命。
这陀子虽然傻了些,但是在这三截教,可能再也找不到比他再纯粹的人了。
他是个好人。
“那就好。”
季白松了口气,拍了拍那胖头陀的肩膀,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嘿嘿嘿……”
那头陀傻笑,又再次咧嘴,像是再次牵扯到了背上的伤口。
季白见其无碍,向前一步,来到那李叒子身边。
“你!”
“你别过来!”
那李叒子见季白前来,像是只炸了毛的猫。
拔出匕首,想要朝季白刺去。
那匕首模样,季白也认得,正是此前那黄三姑,向着柳晓青投掷的匕首。
犹如一条蛇信,弯弯绕绕。
此前那黄三姑大放厥词,要让柳晓青切斩一足,做她帐下童子。
当下因果,却被自己应了。
看到那锋芒上的幽光,季白凛然不惧。
当下,他早已今非昔比,今时不同往日。
那李叒子的手,在他眼里,却是慢了许多。
先前一步,抬手前握。
在李叒子发狠之前,擒拿住她的手腕。
“你……”
李叒子挣扎,想要用义肢击打季白,却被他抱在怀里,季白心生想法,抬起手来,顺毛捋了几下。
李叒子愣在原地。
“好了,没事了。”
“师姐,没事了。”
季白开口,将那匕首一把夺过。
收纳腰间系带上。
此刻这李叒子好似疯癫,这般凶器,虽有保命效果,但是在她手里,反而更加危险。
他将那匕首收纳怀中。
随后蹲下身,捡起地上零散书页。
一股脑塞到李叒子的手里。
“你……”
“这……”
“你是……白子……”
那李叒子好似认出了季白模样,便是摆脱了那慌忙不迭的状态。
长长舒了一口气。
“嗯。”
“我是白子。”
季白开口,拍了拍那李叒子的头顶。
随后挺起弯折的腰,
便回过头来,朝着那李普童开口吩咐道:
“李师兄……”
“季长老,门内有上下尊卑,您这么说,这可是折煞我。”
那李普童连连拱手,眼里闪烁,好似惶恐,又好似恭维,
“你我二人,当下乃是师叔师侄名分,可不能这般称谓。”
“叫我师侄,或者小李便好。”
中山汉子朝着季白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无妨,你入门早,我当下这长老,也是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