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教接过柳晓青手中青灯，开口说道：

“我也曾来自右峰，你这套门法，我自然是会用的。”

说着，那左如是便是就此提灯。

青灯忽闪。

其中白色火光，化作晦暗灰色的鬼火。

左如是倾斜灯盏。

那青灯一泪化两河，犹如灰涛落瀑，倒是一心二用，令那烛火之力，分担两名弟子身间。

反而比那柳晓青所用，更为熟练。

“晓青谢过师叔，劳烦您了。”

柳晓青看了那闭目不醒的二人，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暗淡。

这几人，便是拖引季白来到那殿门前，就此等候掌教时候，受到的创伤。

因那六长老和那陀罗二人产生争执，那庄晓生就此打破掌教的禁制，这才和那两位大打出手。

而这两人，也是为了护季白周全，这才长眠不醒。

……

看着季白当下模样，柳晓青自然知晓，当下的他，并非是单纯思考做出决定。

而是一种。

变化。

变化，也是变法。

此前他强行突破，放弃了破茧晋升，是一种变化。

而他当下遁入内景，也是一种变化。

当下情况，柳晓青虽然没见过。

但是这般情况，也是偶然听闻，其中的奥妙。

当下的季白，进入到了一种，冥冥玄妙之境。

这般境遇，此前也有听闻。

破茧之后，便是修行止步。

需要重新开启三昧秘境，才能重新获取晋升之法。

但是按照左如是所说。

眼下季白，却是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简单来说。

便是重新获得了一次机会。

对于修行之徒来说，相当于是重新破茧。

季白此前破茧失败，是一种选择。

而他当下重新破茧，也同样是一种选择。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她心中忽然生出这般想法，随后像是失魂落魄，来到季白面前。

来到季白面前坐下。

那季白好似目不视物，好似忽然入定一般。

那柳晓青便是就此定定看着他，心中又好似生出什么奇妙的心意。

若是季白被这化茧之事阻隔，也只能说明他修行潜力如此。

被这门槛挡住，也只能说明他并非值得投注的目标。

但是这件事，柳晓青倒是不在乎的。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生气的，是季白的行为。

明明昨日是让他好生休憩。

竟然不知为何，做出了那般大胆的举动，竟然不曾知会，便贸然进入了那三昧境中。

毕竟此前她知道。

季白只是用了两玉，没有用第三枚。

最开始的时候，二人并无纠葛，柳晓青还觉得，他有些过于小心翼翼。

可是后来与他暗生情愫之后，又未必想要让他动用这东西了。

毕竟此法，依旧可能造成极坏的影响。

柳晓青看着自己的手指，股掌间，多了半截破碎的玉牌。

这样的牌子，她手里还有一枚相似的。

乃是此前为季白铸造，一分为二的命牌。

此物，乃是冶了那左卓与其法身之物所化。

此物和那三昧玉牌，乃是相似之物。

都是灵石所化。

常年服用灵石，积累体内，打破之后，便可凝聚相似之物。

三昧之物，乃是源自三截灵脉。

也是此地安身立命之本。

之所以是三个一组，据说便是由三花娘娘一手操办，以此而名，算是祭奠那位仙贤。

动用前两枚后，便是会冥冥生意，知晓第三枚中，到底有何种危险。

诱使人做出选择。

是一鼓作气，做出化蝶之事。

还是循序渐进，等到准备完善之后，才做出选择。

都是可行之法。

虽然此事，虽然并非九死一生，但却依旧存有凶险。

而这季白面对凶险，却是不曾知会自己，才是柳晓青当下有些气恼的缘由。

那半截命简，被她此前重新捡了回来。

只剩下了一半。

和陀罗交手时候，柳晓青见闻季白命牌破碎。

几乎觉得他遭遇不测。

现在看来，似乎又是凭借此物提前脱身，摆脱了那三昧境地。

此前她为季白铸就此物，一来是为了提前帮季白告知那几名长老之事。

二来也是时刻盯着季白的存亡。

三来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若是真的在三昧境中遭遇不测，也可凭借此物，提前回来。

不过此前和那陀罗交手，见闻那命牌破碎时候。

便是惊骇了柳晓青。

几乎是觉得当时的季白，将要遭遇不测。

方才分了神。

这般重要时候，却不叫我。

她在内心默默念叨，却又好似有些酸楚。

那岂不是觉得，我是不重要的了。

柳晓青此前，也是经历过类似的体验，进入过那三昧之地，对于季白身上的异变，倒也是知晓。

倒也不算惊愕。

但是此事从季白身上出现。

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按理来说，是不会让季白，进步这般迅猛，乃至出现这蝶变之相的。

至于那季白为何会产生那般异变，柳晓青倒是不知晓了。

他本不应该出现蝶变生茧之事才对。

那三昧玉简，也是她经过特别挑选，筛选多次留下的。

那三枚玉简，都是气息温和，就算进入其中，也没有任何危险。

哪怕平日，她也都是将其贴身存放，都是经她口含温润，平日把玩之物。

并无扰心之魔。

可是当下，看季白模样，却并非如此。

此前他，分明是化身成仙茧之物的。

还有……

那脑子。

柳晓青看着那地上被刀匕钉在地上的事物，心中生出惊惧。

那是……

魔。

那就是……

藏匿在灵脉之中的事物。

看着那眼前事物，柳晓青心中忽然生出念头：

难不成，是我的修行懈怠，对此都看不清了不成。

柳晓青心中暗自念叨，心中茫然。

随后便是看到季白，睁开了眼。

“我想好了。”

他匆匆一瞥，朝着柳晓青看了过来，猫脸微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