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内的大门缓缓推开，光亮顺着缝隙间挤进通道，随着黑暗的裂隙越来越大，通道中的人也显现出来。顾云尘一身青色道袍，长发成一束，持剑潇洒漫步，随意淡然的神态让看台上不少人紧蹙眉头。

“为何本王的人未带甲？”古源越质问道。“还是说，远都连一件甲胄也找不出来？”

“殿下何出此言？”克尔丹表现出的讶异远超古源越的预料，远都城主摩挲着下巴重新打量着四皇子。

“这位客卿不愿带甲，我的手下已经劝说过了。不过殿下尽可以放心，您的客卿实力出众想必。”

“放心？放心他如同前几位那样战死沙场？”古源越讥讽道。

“刀剑本无眼。”克尔丹无奈耸耸肩，“更何况，生死相搏。”

“不是说点到为止吗？”场上血迹斑斑，这让场地显得像屠宰场那样残忍。顾云尘仔细观察后轻挑眉头，这可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不止一个人死在场中。抬头望向看台，在一群世家子和草原原住民中，古源越和克尔丹依旧是最显眼的。

“可惜了，那招传音我还不会。”顾云尘叹息，尽管他听不见台上的争论，但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危险。

“双方准备！三鼓后开始比试。”

顾云尘看向对手，草原人多凶猛，眼前这个壮汉也是如此，他披着兽皮内穿软甲，黝黑的皮肤配上脸上的胡子和伤疤显得格外粗犷。

“金巴。”与外表不相符的是金巴的言行，他表现出温和的态度抚胸致意。

“顾云尘。”青年随意一拱手。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你是皇子的客卿，我不会为难你。”金巴盯住顾云尘年轻的面庞，满是煞气的脸浮现出不符合气质的怜悯。“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出去多见见世面，而不是死在这。”

“多说无益。”

“我只是好言相劝。”巴金还在滔滔不绝，“不战而降是耻辱，但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在所有勇士当中都算好手，你还年轻未经历多少比试，再多等几年磨练技巧说不定才能胜我。此时送死怕也是白白丢掉性命，我不想再沾染年轻人的血，所以。”

“行了。”顾云尘负剑而立，调整气势。“好意心领了，还望手下留情。”

壮汉惋惜摇头，摆开架势静等最后的鼓声。

惊雷于鼓面炸响，传遍场中时却有一抹剑光更快。

虽说只有与几个人搏杀的经验，但还是顾云尘学到了交手中的一个道理，切不可手下留情。可他还是留手了，直到现在顾云尘还是认为这是是一场比试，要点到为止。

由内力演化而成的金色剑气碰到软甲时炸开飞散，蒙人壮汉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砍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血液顺着全身的伤口落入沙地，为屠宰场再新添一处墓地。

有人冲了过来检查，发现金巴还有呼吸，只不过已经晕厥过去。

“胜者，顾云尘！”

“果然是内力外放的高手。”克尔丹皱眉轻声自语，转头又变了脸。远都城主笑吟吟地恭维道：“殿下真是棋高一筹啊！未想到连内力外放的高手都请出来了，不过恕下官眼拙，看不出这位出身何处。”

“大凉高手无数，看不出实乃尔等无知。”古源越装模作样的说，但他此时更为震惊，四皇子根本没想过这个历来成谜的护卫是个内力外放的高手，这等高手放在中原都是被世家供奉尊敬的长老，是仅在柱国之下的人物。连他大哥身边也没几个，而他此次出行竟结识了一个。军中人，道教中人，莫非父皇是有意栽培我？古源越沉浸入幻想中。

“这倒是。漠北荒凉，我等蛮夷见识短浅，而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实在是令人景仰。”克尔丹眯眼轻笑，话锋又突兀一转。

“殿下可愿在让我辈蛮夷涨涨见识，让高手再比上几场？”

“这…”古源越瞬间从出震继离的美梦回到现实。四皇子很是犹豫，他与顾云尘交情不深，不清楚这位年轻高手的想法，若是此刻随意指挥，担心与顾云尘交恶，损失一位强员。可，古源越不动声色扫了眼周围人。

世家高手全灭，此次比试只有自己一人得胜，无论如何在接下来的谈判和协商中朝廷都会比世家更占有优势，可若趁此时机力挽狂澜，说不定……

古源越还静默着思考，世家子们却已经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