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都有女儿了 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啊!长大可千万别长得像他爹似的 黑塔一座。”曹富贵睡在小乔的屋子里 感慨道。
知道他要回家 阿奶和二婶早早就给他整理好了房间,可接风宴上大伙喝得高兴,好多亲戚都喝醉了,要留下来住一宿 曹富贵索性把屋子让出来,自己跑到小乔的院子里住。
他们一道去京城,小乔的新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曹富贵索性托付了老酒伯,让他住进来顺便看院子。老头膝下无亲 又不愿意千里迢迢去北方,住在这小院里 和老曹家相互关照着,也算能照顾他下半辈子了。
洗尘宴上都是曹家自家亲戚 老酒伯不肯去吃 倒是和曹富贵坐在一道饮茶消酒 说起乡间趣事、故人近事 聊得很开怀。
“明天我陪你去见见老朋友们,”乔应年搂着阿哥低声说了句 轻轻在他额上亲了记 “睡吧!”
在家乡待了一个多月 但曹富贵似乎已经不怎么习惯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纯朴乡村生活 根本闲不下来。他带着乔应年东跑西走,到处看看有什么可以开发的特产,要是能着乡亲们把山里的好东西卖到京城去,大伙的腰包都能鼓一鼓。
如今已经高升为公社书记的石河生十分欣赏富贵哥发达不忘本的品行,也抽出时间来跟他一道从京城人民市场需求的新鲜角度来看看这熟悉无比的家乡山山水水。
“竹荪、柿子、雷笋、酸枣果、黄花梨、白枇杷……样样都是好东西,可惜这山路太破,时鲜根本来不及运出来,只能自家吃吃,板栗倒是能运出去,供销社统购也卖不上什么价。”
石河生和曹富贵一道在山间地头转了一圈,也是感慨万分,当年要不是富贵哥发现了山上的那片栗子林,还有地主家窑藏的粮砖,还不知要饿坏多少乡亲呢!
如今公社里都逐渐种上了改良的粮种,温饱是没什么问题了,可人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吃饱了就想着兜里的钱不够用,想方设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滋润。
他虽然是公社的书记,可论见识和主意还真比不上富贵的眼界和决断,难得富贵如今上京都转了一圈,当然要找机会好好问问他的主意。
曹富贵也不藏私,使个眼色虚指上方,说:“中央领导都说了,不管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这个国家政策肯定是会逐渐向经济发展的方向走。老石,咱们丹山也得抓住时机,鲜的货出不去,那就先想想怎么加工,做笋干、萝卜干、柿子干……多跑跑城里,很多厂矿如今都愁职工福利买不到东西呢!
等到时机合适,再把咱的山路好好修修,不但山里的货能运出来,说不定还能像人家老外那样,搞什么旅游景点,让全国人民都来看咱们丹山的美景,你老石带着乡亲们坐在家里头就能收钱,多少美!”
曹富贵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吹起了“梦中”见到的未来美景,可把石河生给逗得,笑骂一声:“你倒是想得挺美!”
在山清水秀的江南山间度过了美好的半个暑假,曹富贵终于还是放心不下京里的一摊子事,还有他的广省“进货”计划,给阿奶和亲朋好友们留下一堆“特制”美食后,他依依不舍地带着小乔踏上了去州城路途。
因为身上有炼庐这个不能说的秘密,曹富贵没让黄胖和猢狲他们跟着,吩咐他俩带着新招募的老兄弟们,先去京城汇合,适应一下那里的环境,等到他去州城探路回来再安排“工作”。
州城地近港城,风气与内陆大不相同,又有许多水货“好东西”流入,走在州城的街头都仿佛弥漫着金钱的味道。这地方“鸟语”花香的,外地一般的土包子来了,那整个人都是懵的,别说找到地方,连句话都听不懂。
可富贵哥能是一般人嘛?!
“梦里”的乔应年,在这个时间段已经跟张普玉混在一起,卷入了他越狱出逃的浑水中,越陷越深,只能跟着辗转奔逃,一路流窜到州城,最后通过蛇头偷渡到对岸的港城,从此开启了血腥的地下帮派大佬征途。
当年这抽疯一般的“噩梦”时不时跳出来,吓得曹富贵六神不安,差点要去菩萨庙里拜拜。这些年下来,他早就和“梦”和平共处,甚至还摸出“梦”的规律只要走到梦里“乔应年”相近时段接触过的地方,那些“梦”的片段就会格外清晰,也会多次重复出现。
利用这些规律,富贵哥如今对州城说不上是了如指掌,但是大致的情况还是有点头绪的,至于说古里古怪的粤语,讲是不会讲,在梦里听多了,了解话语的重点意思那还是“洒洒水啦”小意思。
更何况,小乔未雨绸缪,早就邀请了本地出身的“蚊子咬”同学作为先遣部队,来州城四处探查,帮他们找了好几家能供货的商家和厂家。
“……说是厂家,其实就是小作坊,拿了国营厂出的布,然后照着港城那边的样式来做衣服,价格又不像正宗港城服装那么贵,倒是很受欢迎。”
闻自尧一边带着富贵哥和乔应年去看了几家服装“厂”的产品,一边又拿出新采购的几只电子表给两人看:“原来没去打探这些,还真不知道里头猫腻这么多!”
原来这些小电器也分几种,一种是港城来的水货,相对质量最好,价格相对便宜另一种则是正路进来的港货,质量也不错,价格略贵还有的则是这边的作坊和厂家,悄悄山寨,仿冒的水货,价次质更次,有些电子表甚至就是样子货,买了那才真叫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