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秋眉头微皱,用十分坚定的口吻道:“龚暃当时就死在我等眼前,必死无疑,不可能诈死!”
愚公闻言情绪略微稳定下来,感叹一声道:“死了也还有人不肯放过,也是龚暃平日里作恶太多,恶有恶报啊!只不过,做下这事的人胆子也太大,手段也阴狠了些。”
落木对龚暃的死活并不感兴趣,见秦飞扬来,问道:“你在外面,可有打探到林千亩的消息?”
秦飞扬摇了摇头道:“白虎帮和庙里都乱成一团,里外都没有庙主的消息。”
秦三秋道:“我们风火帮会继续打探庙主的消息,但有消息,定会与两位互通有无,两位若有消息,也望能通告秦某一声。”
落木与愚公点头答应,眼看彼此都没有什么消息,闲聊几句,就辞退了出来。
出了中村,到四下无人处,愚公道:“秦三秋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老道,依我看,在没有确认庙主生死之前,他不敢也不会在愚室村有什么大动作。”
落木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秦三秋现在是希望林千亩生,还是希望林千亩死?”
愚公低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道:“秦三秋此人平时十分低调,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秦三秋自己知道了。”
落木道:“那么,愚公你呢?”
“相信你也瞧见了,现在的愚室村里,最苦的就是这些种植曼陀莎琳为生的药农村民。他们的日子过得已经够苦了,若没了庙主,他们的日子会过得更苦。所以,愚室村中难道绝大多数的药农村民都会希望庙主好好活着。”愚公道:“而这些药农村民的希望也就是我愚公的希望!”
“其实在这些药农村民心中,林千亩是他们的希望,你愚公又何尝不是呢。”落木点了点头,感叹一声道:“能凭一己之力,倾心为民谋利,愚公啊,其实你很了不起!”
“我只是一介草民,心力低微,能力更是勉强,哪有什么了不起的啊。”愚公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只是愚室村中的村民,强者都已经被囊括在三帮之中。我虽然有心无力,但也勉为其难尽力替这些村民出个头,让他们能有口饭吃。”
落木道:“这才是你了不起的地方,为这些村民谋利,明知难为而为之!如白象天,龚暃之流,就是实力再强,又如何,在你们愚室村民的心里只是一团狗屎,诸如龚暃,死后都要被人掘尸唾骂。”
愚公感叹一声,唏嘘着道:“这两人生前跋扈嚣张,人前张扬显贵,死后却是如此下场,也真是可悲啊!”
言尽于此,两人各怀心事,在路口分头别过。
落木打着易形的身份重新混入到山上,在白虎帮和庙里混了一圈。
白虎帮可真正是树倒猢狲散,白象天与龚暃一死,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帮众一阵震惊之后,纷纷打起来帮里财产的主意,谁先抢到便是谁的。
白象天的尸体落在房间里都无人替他收拾,倒是那个不关他事的知客阿六实在看不过去,和庙中之人将他的尸体拖到后山,铺上层板薄薄的凉席草草埋了。
临到傍晚,白虎帮中的财物已经被自己的帮众洗劫一空。
山上,除了几个原来一直住在庙里的庙众,无处可去,依旧住在庙中大院中。其余之人,都纷纷散下山去。
此时,夜深,一轮弯月挂在枯树之梢。
几只鸦雀从远处飞来,落在枯枝上。
丛林深处传来猫头鹰咕咕的鸣叫声。
一个黑影从幽暗的树林中,缓步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