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萧椘寒虽是壁上观客,见姜寻一出手便要将仇山君置之死地,不禁心里对于眼前这个眉心有痣的少年深看一眼。
同时,两人心里也在想,何以姜寻不明仇山君身份是否就是魏参商,就是要置他于死地?
莫非……
两人同时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
仇山君疑惑重重,自小常走在一起的少年,虽有争抢玩物之仇,如今怎会对自己有这么重的杀意。
东洲王魏青榷与齐国公姜世远,也就是姜寻的父亲,一直以来,朝政上也无不合之处,私下亦常往来。
故而年幼时的姜寻与魏参商,可以说是发小也不为过。
但是如今,姜寻如此敌视自己,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斩草除根!
除此之外,仇山君想不到姜寻变化的其它原因。
符坛之祸,与齐国公府脱不了关系。
符箓悬空,一把杀剑飞出,抵在仇山君眉心处,杀剑介于实质与虚幻之间,剑身通透琉璃,灿辉如阳。
姜寻符术修为并不高,可是对于与凡夫俗子无异的仇山君而言,斩杀掉,如同斩草吹灰。
只要他神念一动,仇山君神魂俱灭。
其实姜寻并非没有顾虑,他能肯定符阵中人就是魏参商,可连钦天监的玄心镜都不能照出其真实容貌,此刻灭杀了,被白虎山知道,后果极其严重。
虽说爹爹在大魏王朝,权倾朝野,可旬穆亦是大魏国师、第一炼符师,最重要的是已被朝廷敕封为白虎山山神,地位仅次于当今圣上。
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机亦是最佳。
姜寻不再挣扎,神念一动,杀剑震鸣,自仇山君眉心一穿而过!
仇山君双眼未闭,直挺挺向后倒下,看似身无寸伤。
“姜世子,你真不怕错杀?”天月微微吃惊,随后声明道:“你们同门之间的恩怨仇杀,可跟我们钦天监没半分关系。”
“放心,师傅责怪下来,一切罪责,姜寻一人承担。”
姜寻走上前去,确认仇山君神魄已散,望了一眼站在草屋门前张大嘴巴的小女孩,又祭出一张符箓,打算杀人灭口。
萧椘寒冷声道:“姜世子,这位小妹妹,是真真正正的世俗凡人,若你欲杀人灭口,便是乱杀无辜,我萧椘寒可不会袖手旁观。”
姜寻冷静下来,向钦天监两位司晨僵硬地道了声谢,踏着符箓离去了。
萧椘寒转身,横箫于唇,人已随着一阵凄婉绵长的萧声渐渐远去。
天月望着笔直躺在地上的仇山君,摇头轻叹,踏着飞剑,越湖而去。
直至三人离去,陈苏方才回过神来,急忙跑到第二间草屋中,摇醒酣睡的陈伯道。
陈伯道听说死了人,酒意醒了大半。
“爷爷,我听杀他的那人说,他是参商小表哥。”
陈苏猛然想起姜寻说的话,闻言,陈伯道半点酒意也没有了,将仇山君抱进屋子放在床上,认真端详面目难辨的仇山君。
陈伯道惋惜道:“商儿‘道骨’千年难遇,此人根骨常常,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商儿。”
眼眶微红的少女,既忧且喜,道:“爷爷,那这个人怎么办,需要上报官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