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在堡墙之上,靠着墙垛和悬户,从射击口进行对官兵的瞄准和射击。
官兵的弓弩手则是躲在壁盾后面,向墙上射箭。
不过这个时候,更多的只是一种火力压制,并没有多少效果。
当然,也有自忖箭术好的,瞄着射击口射箭。
有几箭呼啸从小口钻过,里面传出一两声的惨叫。
当然,这毕竟是少数。
射箭手很罕见。
当然,也正因为射击口狭小。
城墙上强弩手在射击口的射击,受角度影响,无法对城墙外形成全面的打击。
而垛口位置的悬户,也就是湿漉漉的被子,在之前受了一波箭雨之后,好多人受伤。
现在虽然没有射击角度,但大家也不敢再掀开被子。
反正对方的刀盾兵破坏鹿角还有一段时间,慢慢的瞄准射击就行。
更何况,他们还有其他的杀手锏。
最苦的就是那些推着鸡公车填充壕沟的士卒,来要被射一波,走的时候又要被射一波。
但第三趟的时候,他们就就学聪明了,来的时候,在面前架了块盾牌。
走的时候,又背在背上,如此减少了不少的伤亡。
到了这个时候,战斗虽然很是血腥,但其实并不激烈。
不少受伤的士卒哀嚎着,轻伤的,被拉抬了回去。
有重伤的,就被同袍送走了。
有的是求同袍把自己送走,有的是“救救我,救救我!”
也有的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在于,轻伤还是重伤,这个判断标准很魔性。
有些人缘不好的,明明只是被射中膝盖,还是被一刀砍了脑袋。
圆瞪着双眼,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俺只不过是膝盖中了一箭!”
......
到了午后的时候,官兵在前后付出近一百条性命后,方才在城墙边清理出几块区域。
一曲五百人的队伍,这个伤亡率已经高达两成。
不过在屠城的刺激下,他们的战意依旧很高昂。
六七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铁钩甩出,十几人爬上梯子。
这个时候,云梯已经稳稳的搭在城墙上,等闲两三个人无法推翻。
而且动作一大的话,城墙下还有弓弩手招呼。
不过,孙康似是早有准备,在他的指挥下,先有士卒用棍子把被子推开了些。
然后,就有其他人抱着石块,狠狠的向下砸去。
开合的一点角度,有点类似后世的上悬窗,这个三四十的角度,也不惧弓箭打击。
“砰砰砰!”
正在攀爬的士卒,有的被砸的肩骨碎裂,抓不住梯子惨叫声中跌下去。
也有倒霉的被砸中脑袋,无论是帻冠还是玄铁胄,都无法抵挡这种巨大的石块,一时间脑浆迸流,人也直直的倒下去。
不过,还有几架云梯上的士卒动作灵活,有的闪了过去,有的也是上面的石头砸的不准。
从射击口处,可以明显看到几个官兵已经快爬上了墙头。
孙康的嘴巴微微一咧:“上金汁。”
闻声,不少人急忙捏住了鼻子。
负责铁镬的十几个士卒,口鼻处早被几层的麻布缠的严严实实。
闻声把铁镬抬到了垛口边,那些负责推悬户的士卒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用棍子把悬户又推开了些。
这样的话,既可以投石或是干其他事,也不用担心城墙下的弓弩手。
几名士卒或是拿起鋗,或是拿起葫芦瓢,先打开铁镬的盖子。
一股难以明说的恶臭味道,顿时爆发出来。
随即,几人飞快的舀了滚烫的金汁,对着云梯下面泼了过去。
此刻,太阳已经来到了西边的天空。
耀眼的照射下,沸腾的金汁好似一道瀑布落下,烟气迷蒙,又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
“啊!”
“俺肏!”
一发入魂。
下面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金汁,是滚烫的粪水,而且经过一定时间的发酵,那可不是一般的恶臭。
不少官兵还想躲避,恶臭的味道已经让他们脑袋发晕,再泼到身上,苍蝇蚊虫嗡嗡而来,那种酸爽,根本无法形容。
甚至没有被泼到的,也吓得肝胆俱碎,竟是直接从云梯上跳下去。
崴到了脚也不在意,踉踉跄跄的向回跑。
被泼到的,则是皮开肉绽,拼命的去抹,这一抹更是疼的乱跳。
尤其鲜血掺着粪水,更是吸引的苍蝇疯狂旋转,不少还是绿头的大苍蝇,看上去就恶心异常。
那些举着盾牌的也是极为难受,毕竟一盆盆的粪水泼下来,那种恶臭,根本无法形容。
再加上此刻炎热的天气,使得不少人远远的避开。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有些士气的官兵登时全部撤回了壕沟的另一侧,再也不敢轻易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