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许刚说完,冬雪忍不住的抬头往软榻上看去。
那人背坐在烛火前,瞧不见脸上的表情。
但冬雪知道,温贵人的一张脸是极美的。
“莫非……”见她不说话,温贵人垂下眼帘,冷笑:“莫非你要为了赫嫔隐瞒不成?”
赫嫔?想到赫嫔要派人要了自己的命,冬雪连忙摇头:“不,奴婢不敢隐瞒,那日,那日奴婢无意在窗台边听见赫嫔与翡翠说……说……”
她抬了抬头,剩下的话像是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张不出口。
“说十一阿哥?”温知许轻笑一声,眉毛讽刺的一挑。
“您,您怎么知道。”冬雪一张脸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的,一片惨白:“十一阿哥身边有赫嫔娘娘的眼线,每日吃的饭食,药里都被加了金粉。”
她当时蹲在窗台下,听见之后吓的身子往后一倒,弄出了动静。
这才被赫嫔与翡翠发现,找到了证据,要杀她灭口,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死在安阳河里,冬雪扑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眼中却是带着巨大的恨意。
温知许走下去,将人从地上扶起:“竟然你知道十一阿哥是谁害的,那明日你便跟着我去告发赫嫔。”
“告……告发?”冬雪整个人一缩,模样有些害怕。
“赫嫔手下的太监今晚没有将你弄死,但不代表她明日就没法子将你弄死,”温知许一双漂亮的眼睛上挑着看着她:“想不想活,全看你自己。”
次日一早,温知许还没起来,却听见棉雾进来禀告。
“十一阿哥没了。”
温知许忙碌了一整个晚上,刚眯上眼睛还没一个时辰就听见十一阿哥没了?
她顾不上冷,连忙从被子里起来,连忙问:“没了?什么时候没的?”
“不知道。”棉雾一边伺候着她穿衣服,一边回答:“大概是昨个晚上没的。”棉雾脸上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大量的金子入了体内,会坠入胃中让人腹痛难忍,痛不欲生。”
棉雾帮她穿衣服的手停了停:“十一阿哥早走也好,至少能少承受些痛苦。”
“可惜了。”温知许微叹了一声,“那现在各宫的人都去了吗?”
“宜妃娘娘承受不住打击性情大变,翊坤宫除了皇上不让任何人进,主子您先起来准备好,别到时候一时三刻自己乱了阵脚。”
温知许抽了口气:“十一阿哥没了,翊坤宫不让进,宜妃怕是好久才能恍过神来。&qut;
“若是赫嫔这个时候把那些证据都收拾掉的话,咱们怕是奈何不了她。”棉雾担心,将心里的顾虑说了出来。
宜妃伤心过度,确实有可能给了赫嫔收尾的机会。
温知许怕的就是这样,闻言往镜子里看了一眼,掠下眼帘道:“将冬雪带上,跟我去趟储秀宫。”
“主子,您这是?”棉雾一时猜不透主子的想法,有些纳闷。
“赫嫔脑子简单,哪能相出这样害人的法子来?”温知许接过斗篷,仔仔细细的穿好:“她后面定然是有人给她出主意。”
“抓住赫嫔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要将她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而这幕后之人,定然是一同住在储秀宫中,在赫嫔的手下讨生活的苏清秋了。
温知许带着棉雾与冬雪去了储秀宫。
冬雪穿着似云的衣服,含胸低头一眼瞧过去也看不出什么来。
温知许站在储秀宫门口,恰好站在风口处,她站的笔直冬雪却心中害怕双腿颤抖,哆嗦的更加厉害。
守门的宫女进去禀告,没一会赫嫔的贴身宫女翡翠出来,脸上没表情语气却无奈道:“温贵人,我们主子说心情不好,不想见您。”
十一阿哥没了,赫嫔正等着瞧宜妃痛苦的模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心思见她?
温知许一点都不诧异,脸上的表情都没变。
只稍稍低下头,在翡翠的耳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麻烦告诉赫嫔娘娘,十一阿哥出事,娘娘若是还想活命的话,就将谁出的主意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一命抵一命,这个道理娘娘应该懂。”
翡翠在听见十一阿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双手紧张的抓在一起,眼神有一丝漂移:“怎……怎么会,奴婢听不懂温贵人再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温知许淡淡的点着头,“你往右边瞧上一眼?”
翡翠听话的往右瞧,就见那从进门就一直垂着头的人缓缓的抬了起来,那张脸,分明是……分明是已经死去的冬雪。
“啊”
翡翠一时没有准备,双眼大睁猛的往后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