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月的太阳照射着大地,九华山下,苍绿草木间的一条小道上,一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身着青衣,背小一个青色的包裹,圆润的脸庞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面朝九华山,嘟着小嘴,自哼了一声,用脚踢了一下身旁的小草,自言道:“臭师兄,坏师兄,当真忍心让我一个人下山,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说着似乎不解气,顺手折了一根小树枝,不停抽打身旁的矮草。
过不一会,少女突然笑了起来,摇晃着手中的树枝,又自言道:“师兄说过师父的武功独步天下,我已得师父真传,想来这天下间除了臭师兄外,也没人是我的对手,待我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定叫该死的师兄刮目相看。”少女自说着,不禁雀跃起来,转身走出。
却是走出没多远,又自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九华山,挠了挠头,又自道:“可是这江湖是个什么样子,我却只是听得师父说过,我如今却是该去往何处?”少女正踌躇间,目光看到左手手腕上戴着的铜铃,面上顿时略显忧伤,摇了摇手上的铜铃,轻叹道:“罢了,我还是先去把事情说清楚了,免得总是心里不安。”
少女对着九华山长叹一声后,大步离去,少女走后不久,小道旁的一大石后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灰衣男子,男子头束白巾,面色略显黝黑,五官却也生得端正,只是身材矮小,却似和平常女子一般高。男子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自言道:“非是师兄不愿跟师妹在一起,只是现在还不能与师妹同行,愿师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顿了下又叹道:“江湖深似海,师妹自珍重,待师兄真正艺成之时,自来寻你。”
却说那少女出了九华山下的小道,走到了官道之上,左右眺望许久,自言道:“此去随州,师兄说有千里之遥,我得先找个地方买马匹才是。”说至此处,少女慌忙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来,伸手入内摸了一会,取出一锭银子来,面上顿时泛起了笑意,又自言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给我捎带了盘缠。”少女将银两收好,提着包裹,选了个方向,便急急行去。
数日之后,随州城东出十余里之地,九华山出来的少女牵着一匹黑色骏马,站在一个偌大的院落前。
院落的大门紧闭着,大门上的珠漆已然斑驳脱落,露出点点梅花之印,门环之上锈迹斑斑,院墙上下都长着矮草。少女驻足良久,看着手上的铜铃,轻叹了一声,转身就欲离开。
“小姑娘可是来寻人的?”一个身着布衣的花甲老者站在不远处的一间草屋前,正看着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道:“敢问老丈,这里可是柳府?”老人慢慢走了过来,站在少女丈外,打量了少女一番,又看了看那败落的庭院,叹道:“这里的确是曾经的柳府,不过那是八年前的事了,看姑娘的年纪,怕是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的吧?”
少女摇了摇头道:“我并未到过此处,老丈可知道这柳府的人去了何处?”
老者看着少女,目光落到少女左手的铜铃上,说道:“小姑娘是姓苏吧?”
少女微微一怔,说道:“我叫苏灵月,老丈看来和柳府关系不一般。”
老者面上一喜,略显激动地道:“苏姑娘看来是认不出老朽来了,你小的时候,我还到过你家。”苏灵月疑惑的看着老者,老者轻叹道:“也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你才五六岁,自然是不记得了。”
少女仔细地打量着老者,摇摇头道:“晚辈实在是记不起来了,老丈与柳府到底是何关系?”
老者缓缓道:“老朽曾是这柳府的管家,当年老爷将你手上的铜铃交给令尊的时候,老朽也是在场之人。”
苏灵月微微点了点头,幽幽道:“可惜家父家不幸染上不治之症,撤手西去。”
老者长叹了一声,说道:“苏姑娘自幼丧母,令尊离世之后,柳老爷便将你送到了九华山学艺,本是指着待你长大些了就接回来,不想造化弄人,苏姑娘去九华山两年后,老爷带着夫人和少爷一起出游,却再无音讯,直到三个月后,有人到得府上,说老爷夫人已在他乡遇害了。”
苏灵月“啊”了一声道:“柳世伯和伯母已不在人世?”老者抬头看着天,许久才道:“老爷和夫人的坟墓现在义阳郡,离那里的贤隐寺不过数里地,当年发现老爷和夫人尸首的便是贤隐寺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