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午夜“出逃”的师徒四人,行了一夜总算出了天道山的范围,原本两个时辰的路程,因为雪天路滑的缘故,愣是走到了天亮。
眼下众人疲累不堪,走了很久这才寻得一处荒山村落,远看荒村坐落,并未依山而建,而是地处平地,看着荒废的田地仍有不少庄稼残枝,想来遗弃不久。
三个徒弟不知这是何处,仅有林重九知晓,这村正是隶属那镇子,就是于窦两家所在的地方,而这村子应该是暴乱屠村后遗弃的。
虽然仅仅过了两年,房屋却已经破落不堪,看着那片荒村古落,如今也只有周围烧焦的树木还在诉说着那场暴乱。
寒风吹过,只有长长的蒿草傲立雪中,被风吹得摇摇乱摆,或许这是唯一能动的生机了。
房倒屋塌一片连着一片,乱石堆砌,更像是一座座坟冢盈盈而立,内心感叹啊,世人多妄想,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招致祸端。
又想起那何等聪明的忠义老管家,不由得追忆起来,他为了东家如此筹谋,就算是他也难以扭转乾坤,事情也来的太过突然,林重九也未能保下于家和老管家的独子,算是一个遗憾。
如今主仆几人葬在一起,希望早入轮回再续前缘吧。
而今天过正午,终于寻得可以休息之处,何况连夜外出,没有休息过。
四人趟着雪摸索,这才找到了一家较为结实的屋子,毕竟谁也不想睡着睡着,屋子塌了。
进入屋中,给人的感觉要比外面还要冷,不似风吹的冷,而是透骨的阴冷不断侵袭。
几人各自分工,竹道自去外面拾了很多柴火,将炕重新点燃,虽闲置了很长时间,而今却能很通畅燃烧,自然欣喜起来。
元封拿出锅碗和携带的干粮,利用灶上烟火熬粥。
天生则负责打扫积灰,清扫完炕上破乱棉絮和尘土,正撅着屁股铺好被褥,林重九上来就是打了一巴掌。
“蠢孩子,这炕长久未烧,刚刚才点燃,铺上被褥肯定会湿气蒸烤,晚上就别想睡了,至少也得烧半个时辰赶走湿气。
况且突然一点燃,难保不会出现炕塌的情况,等稍作点燃后确认无误,那才叫安全,我们才可以铺好被褥。”
“师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为师当年走江湖自然有经验,你看看你们都没什么经验,单单在山上不谙世事,确实不行啊,掌门师兄高见,看你们如此行事,还真担心你们没办法独自闯江湖。
日后多学着点吧,就算以后有什么不测,只是也能少受点罪。”
说到这里又似有什么迷茫在眼中闪过,愣是当成遗言一样,不过稍纵就恢复正常,也不再多说什么。
“是师父,你能不能不打我屁股,疼死了,跟鞭子抽的一样”
“哪那么多屁话,赶紧去用雪和石块把破窗堵好。”
待到烧了一段时间,这才铺上被褥,这时粥也熬好了。
众人喝了雪水煮好的粥,这才觉得没那么冷了,摸着温暖饱胀的肚子,满意地几欲直接躺下睡觉。
林重九拉起倒头的三人,命竹道取出硫磺丹砂和磨碎的艾草混合,又用竹道元封天生三人的血混合制成烟丸,放入小香炉做熏燃,边念着道经边拿着烟气炉熏蒸满屋,还特意在门窗左右两侧绘上勅命,将拂尘木剑挂在墙上,这才完事。
最后又给几人服下纯阳丹,这才告知众人睡下吧,众人知道这是避阴的,想来多年无人住,这样做完能保证阳气充盈,对林重九真气不俗的来说自然不需要,对于没有真气庇佑的小天生和真气修习不足的另外两人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保护。
四人也都累坏了,最后给灶火添了一把柴,便匆匆睡下,想来天冷能让人睡眠更好,不仅没有醒,反而睡得更香了。
晚上小天生起夜,也确实喝了不少粥,强行忍着寒冷爬出被窝。
风吹冷月,半月依旧,乌云席卷,不时遮住照下的月光。
正当小天生撒尿的时候,突然有怒吼和哭喊声传来,这时他的脑子清醒了,恰似又想起了曾经的撒尿时的遭遇,害怕的要命。
“是什么东西,我怎么这么倒霉,晚上一解手就碰上这东西,天啊难道真的有鬼。”滴尽最后一滴,赶紧提上裤子,忍着双腿颤抖四处张望。
小天生好像看到了什么,渐渐地月光由白变红,似红纱罩月,一抹血红倾泻,鲜血染红白雪。
天生揉了揉眼睛,马上又变了,这回变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