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认输!”
箭已离弦,势不可挡。羽生清安首次尝到了这种无奈与无力的错位感,他深知此刻已无法收回力量,否则必将自伤。几乎没有任何时间犹豫,羽生迅速做出了决断,手腕灵活翻转,原本用于击球的球拍此刻仿佛化作了锋利的剑刃。他尽量减少力量,可单边劈砍的动作在这些天练习得过于熟练,他也完全没有练过中途取消攻击这样的技巧,无奈中精准地击中了从空中落下的网球。
得看一些灵活多变的剑法或刀法了。羽生清安突然脑子一抽。
网球以惊人的速度,带着极强的转速撞击地面后迅速折返直冲目标,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羽生清安反应过来用于格挡脸部的手腕。
“羽生,你没事吧?”身为队友的雪之下雪乃第一时间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了,她赶忙凑过来,抓过羽生的手臂,盯着手腕上通红的印子,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像没事。”羽生清安翻转了一下被抓住的左手,只感觉到些许疼痛感,并无其他不适。
“别乱动。”雪之下雪乃控制住他乱试探的手臂,命令道,“跟我去一趟医务室吧。”
同时围观群众也发出感叹。
“我听到骨头断掉的声音...真的假的?”
“他不痛嘛?怎么没表情的?”
“看起来就痛啊...”
羽生清安其实觉得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场这么多人都感觉他摊上大麻烦了。由比滨结衣已经在加藤惠的搀扶下靠了过来,在他被雪之下雪乃控制住的手腕上仔细检查着,虽然她说肯定看不出什么问题的,但她脸上担忧的神色比刚才她自己受伤时还要浓。加藤惠一直没啥表情,只是一直看着他,显然也是希望他去医务室走一趟。
“嘶,好严重的样子。羽生还是去检查一下吧。”比企谷八幡倒吸一口凉气,也提议道。
见大伙都这么担心,羽生清安觉得就算自己真没事,也会被当作有事,所以只好点了点头,“呃...好吧。”
利用之前的医用工具箱简单包扎一下,然后在雪之下雪乃力道不大的牵引下前往医务室。
学校医务室是教学楼里最靠近操场方向的一件特殊教室。由于现在是午休时间,老师刚好出去用餐了,医务室内只有他们两人,空气中还弥漫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息。
“你可以将球打出去的。”雪之下突然说道。
被引导至座位上的羽生清安回答:“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打到周围的同学。”
“......如果不是在比赛前给你恶补过规则,我真的不相信你先前没学过网球。”她一边翻找着固定夹板,一边说道。
“你是在夸我吗?”
“呵呵,算是吧,羽生大天才。”说着,雪之下雪乃拿着夹板,绷带以及跌打药水回来了,半蹲在羽生清安面前,拆开简易包扎的绷带包装。
羽生清安没什么表情,对她手里的东西发出质疑,“这些不是医药箱里面有么?”
“本来打算让老师给你检查一下的,手。”雪之下雪乃在绷带上抹上药膏。对方乖巧地伸出了手,她轻轻地接过,在还没有散去的红印子上涂抹着药膏,套上夹板露出受伤的那面,再用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绕起来,“有时间去再来一趟让校医给你检查一下,或者去医院。”
橘色夕阳照在披肩的黑色长发上闪耀出炫目光辉,因低着头被发丝遮掩的精致五官认真至极。雪之下就是这样子的,对什么都是那么的认真。
“我认为应该是强烈撞击引发的挫伤,刚才包装时已经开始发紫了.....”女孩嘴里还在说着,“不要翻转手腕,即使有夹板固定着,你也要多注意一点,我绑的并不紧。”
有些啰嗦,而且绷带缠得是不是有些多了?
算了,不可多见的温柔。
“好了。”雪之下雪乃抬起头,恰好看到羽生清安正看着她发呆。说句实话,她对羽生清安的初印象确实还算不错,挺拔的漆黑眉宇如刀剑,鼻梁挺直,脸颊线条分明,这些都是加分项。
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她并不是现在年轻人常说的颜狗。
只是那天,被莫名其妙地带去了东京塔,身体乏力,只能无力地依靠在他身上,又因为不敢低头看透明地板只能无助抬头时看到他那同样犯怵的漆黑眼眸,发现它们竟然如此澄澈,仿佛能清晰地映射出脚下那千万家住所,可那明明是黑色。
印象改变了,时好时坏,就像那时眼里好看得不得了的千万家建筑,那些精致的线条、丰富的色彩和错落的布局,她从未这样看过东京;也像那时眼里高的不得了将所有建筑都变成小汽车的高空,她一个恐高症难以接受那难以言喻的落差。
平冢静那天拍的照片有发给她,不知道为何保存下来了。
喜欢?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喜欢袖手旁观并且在内心里面暗自评价,怎么看都是减分项目中的重量级。
讨厌?算不上,和他相处起来也不会出现什么糟心的经历,甚至会产生相似的看法或观点。
最好的好朋友...雪之下雪乃还记得上场前由比滨结衣的自言自语。
“先这样吧,社团时间也快结束了。”她低下头,快速收起工具后站起来。
羽生清安自然听言从计,跟着站起来。
“麻烦你了,雪之下。”
“不麻烦,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