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题就略显轻松,紧跟风向的william也适时地表明了自己对元申的看好,这时候违了nancy的心意可不是他愿意冒的风险。
在旁虚心倾听的梁豪不由得在心里为周维叫好,周维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稳住nancy握住元申的股票,毕竟基金已经到了退出期,若nancy现在选择在市场售出,元申股份的股价会一泻千里。他先将利害关系阐明,再适时地上升到资金的价值层面,张弛有度,实在高明。
小河看着之前对自己趾高气昂的william,当下在nancy面前如同乖宝宝。她再看着周维,他在席间就如同手握羽扇的诸葛孔明一般运筹帷幄,牢牢地把握着话题的节奏。
周维顺着nancy的话,“我记得马斯克说过一句话,原话记不大清楚了,大意是问为什么大多数人花了他们所有的精力和时间,去解决那些很小的问题?其实原因之一,就是因为风险很大,所以人们趋利避害想用更安全的方法去赚一些小钱。而元申股份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中国医疗和健康领域最重要的问题,梁总一直说我们要做一家伟大的公司,要解决行业的问题,赚钱则是解决之后自然而然的事情。”
谈判的最高境界就是让谈判对手走到己方阵营,而跟着到此境界的周维的节奏打对子是如此舒适的体验。
william点头应着nancy,吸溜一勺子豆腐汤,吞回了来时路上演练了数遍的港式普通话,这场饭局的调子已经被周维定下来,而nancy的态度也越发明了。他自然也不会多说话惹自己的老板生气。
梁豪也适时地跟上一些轻松的话题,讲了讲自己回国后看到的有趣的事情,跟美国的不同之处,就餐气氛融洽起来。
梁豪的目光随着众人的话语转来转去,周维是他要好好学习的前辈,而对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江小河,他也有些小小的佩服:能当周维的助理的人,果然不是等闲,专业且有见解。
餐罢。
nancy毕竟是看过完整的资本市场周期的人,对资本市场的判断相对准确,“我看到中国目前的情况是,当vc这个行业变得很热的时候,突然所有从业人的视野会变得很小很小,注意力都到赚钱的那一边了。而优秀的创业者和投资人应当首先心里是想做一些伟大的事情,其次才是顺便赚点钱。这是正确的顺序。当然,这是理想状态,其实比较难。”
nancy明确表示:“周维,元申股份的股票我会稳稳握在手上。虽然william提及的基金到期临近也是实情,但是,我会尽可能最大限度的挺元申过去这一关。我不会此时售出。创新企业需要资本的持续支持,元申股份刚刚走过1.0,未来还有2.0,3.0。我很期待。这次行程很紧,我不去看稳森了。梁豪,代我向你爸爸问好。”
nancy不由得有些喜欢这个直率而又有见解的小姑娘。
周维感激地握住nancy的手,再看着旁边有些悻悻的william,这位小神也不能忽略,“谢谢nancy,您跟william过去在投后管理上帮助了元申很多,william还帮助我们引荐了几家资质非常好的渠道商,梁总也非常感激。未来我们会将公司的发展情况更及时地跟两位同步。”
“当然啦,这也是因为我的资历的确不够,不过也有一些当下的中国vc行业系统性的原因。nancy您看,能够孵化高科技、有创新的企业起码需要5—8年,他们最多能等3年,就这一个年限,就把绝大多数的市场化人民币出资人给吓跑啦,他们都奔着赚钱的二级市场去了。”
周维安排司机将nancy送回酒店。
小河的坦率让nancy开怀大笑,续上话,“所以,幸运的周维就多了一名得力干将。”
nancy临上车前,十分欣赏地拍了拍周维的肩膀,“周维,元申有你是幸事。”
周维接过话,“国内a股上市制度有着自己的特点,要求必须连续几年盈利,而且每年净利润要几千万才有资格申报ipo。实际的利润要求要比制度规定的要求还要高得多。这对于真正的平台型或研发型的科技公司,是不可能的任务。没有有效退出,自然就不能吸引优质资金的进入,形成良性循环。”“是的”,小河接过周维关于资金进入的话题继续延伸,她已经跟上了与周维配合的节奏,“我今年还曾经想过要成立一支vc基金呢,就投资创新的商业模式和技术,后来没搞成,还丢了工作。”
周维谢过,安排梁豪送nancy回酒店以示礼仪。随后他跟william又如同多日老友寒暄了几句,握手道别,也请司机将william送回。
nancy认同地深深点头。
将客人送走,周维站在元申股份的门口,回望着这栋大楼,若有所思。
国真正的vc很少。”
小河见他长舒了一口气,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各种危机,他举重若轻,见招拆招。
nancy久居国外对国语没那么熟络,放慢了语速,“我看过nancy您之前写的文章,您说'真正的vc要投资创新的商业模式和技术,要敢于投资亏损的企业',这句话我特别认同。如果从这个角度看,中
小河凝视着周维的侧脸,一如五年前在西安的初次相遇。只是较之当年,他似乎是老了一些,眼尾有些下垂,还略有些驼背了,但那眉眼愈发地平和沉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