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沪市肿瘤医院,年仅十八岁的敖建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看着手机屏幕里顶着锃亮大光头的自己,敖建安朝着屏幕里的少年做了个滑稽的鬼脸,寄希望屏幕里的他可以开心一点,
敖建安,十八岁,海沪市宁德高中高三学生。
敖建安并不是海沪市本地人,他出生于安皖市,上高中以前他从未离开过那里。
敖建安的名字是爷爷给他取的,爷爷是抗美援朝的退伍老兵,因此,他给孙儿取名建安,寓意建国安邦,希望孙儿长大可以闯出一番事业,报效祖国。
不过爷爷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在敖建安初三时便离世了。建安,建安,如果爷爷在天有灵,现在肯定希望孙子能健康平安,而不是什么建国安邦。
敖建安看着手机摄像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按下了视频录制:
“爸,妈,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
录制完视频,敖建安把它发给自己的好基友,托付他在他离世后发给他的父母。
做完这些,敖建安无力的躺倒在病床上,算算时间,父母也该回来了,为了支开父母,敖建安骗他们出去给自己买东西了。
此时,脑袋又开始疼了起来,敖建安将头下的枕头包裹住脑袋,用手一阵阵的捶打自己的脑袋,这样能稍微缓解下疼痛。
渐渐的,枯瘦的手臂没了力气耷拉下来,敖建安也在疼痛中进入了似梦似醒的迷离状态,他又进入了那个似真似幻的梦里…
那个梦他感觉自己已经做了很久了,似乎是从记事起就一直在做。
可每当他从中醒来时,却又是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他只隐约记得那是一个不同于现在的世界。
更像是古代社会,对,这是敖建安唯一在梦里记得的印象了。
其实敖建安是一个十分乐观开朗的少年,即便在高一那年得知自己得了脑癌之后,也一直保持着乐观积极的心态。
三年来他一直积极配合治疗,不停的服用药物化疗,配合放疗...
可命运并未给他积极的答复,反而将他推到了悬崖的边缘。
敖建安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入院治疗了,这次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虽然医院和父母并未和他提及此事,但熬建安也从母亲红肿的眼睛里知道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同样,他也从自己越来越糟糕的症状中知道了自己将时日无多...
“嘀嘀嘀”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来人!十一床癫痫又发作了,这次好像很严重”
“快送去抢救室!”
......
恍惚中,敖建安在嘈杂的声音中听见了父母的哭声,他们不断哭喊着自己的名字:
“安儿!安儿!”
敖建安艰难睁开自己的双眼,看见瘫坐在地哭成一团的母亲,以及不停擦拭着眼角泪水的父亲。
敖建安拼命的想去回应他们的呼喊,可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落在敖建安的脸庞上,映射出橘黄色的光芒。朦胧间,敖建安感觉疼痛在慢慢的褪去,嘈杂的声音也渐渐远离。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敖建安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走下病床,缓缓朝窗边走去。
瘦弱的身形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中,敖建安感觉自己浑身舒畅,站在窗边,看着悬浮在在城市边际线上的落日。
不知为何,敖建安竟有一种错觉,落日并非落日,而是那初升的朝阳,他渐渐打开双臂,融入那烈烈昭辉之中…
……
“快来人带少爷走!”
混沌中,敖建安隐约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有呐喊声、哭叫声、打斗声,吵的敖建安脑袋又开始疼起来,身体也有一股莫名的燥热,
“我...这是在哪?”
他奋力的挤开自己的双眼。坐起身来,茫然的环顾四周,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凝固下来:
“我…我…卧槽!没搞错吧我的上帝,我熬建安自认为这短短十八年没做过什么鸡鸣狗盗、伤天害理之事,何德何能享受这十八层地狱的顶格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