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个老少爷们跪在会客厅内嚎啕大哭,周围五十名披甲玩家严阵以待。
其中不少人是攻打地主城寨战死的“乞活军玩家”。玩家认得大户,大户却认不得面容变化的玩家。
一名头发花白的大户膝盖前行,爬到李牧脚边,声泪俱下地控述乞活贼的罪行——
“我光山梁家开族以来,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耕读人家,牢记圣人之言,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举。
这些年只是稍稍延迟缴纳赋税,就被乞活贼抓住把柄,说我梁氏欠税该死,不仅杀我梁氏族长,还忽然带兵闯进梁家庄。
我梁氏族人反抗了,守住了家族名声。男的被贼兵日夜折磨数十遍,女的被他们轮番羞辱,连那些鸡鸭鱼羊也被乞活贼泄愤宰杀,甚至路过的野狗也要挨几巴掌,简直人神共愤!
待我收到风声赶回梁家,我梁氏满门上上下下老小全部杀绝,那些助贼奸民都在搬运我家钱粮物资。
那可是我家三代人积累的家业啊,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奸民!那些该死的奸民对着我发笑,说什么又拿到粮食了兄弟们,还劝我也去背一袋。
若不是我那日在外巡视佃户,恐怕已经成为乞活贼的刀下亡魂!
眼下豫南州县尽皆沦丧贼手,我听说商城南还有一位结寨自保的李家主,人人都说,只有您能保我们平安,还我们公道!”
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抬起颤颤巍巍的双手,探向李牧的裤腿,好似要把眼泪鼻涕蹭上去。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一旁的玩家眼疾手快,揪住老头的后颈衣领将他推开数步远。
“诶,人家怎么说也是客人,怎能如此粗鄙。”
李牧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暗道干得漂亮,并给这人奖励了5点功勋值。
李牧冲着旁边的玩家使了个眼色,立即便有人端着一盆热茶奉上。
“多谢。”大户们站起身接过茶杯饮下,温暖的茶水下肚,只觉得浑身舒适。
众人纷纷感叹,这李家主就是有眼力劲,知道你说干了口渴,立刻就给茶水润润喉。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李牧稳坐厅中,年轻的脸庞透着一副大佬的气质。
“我们愿奉李小友为豫南讨贼首领,协助官军夺回我们的家乡!”
李牧闻言摇摇头,“你们请我担任商城的剿贼统领总领大局,那是断不可行的……我自认才疏学浅,先前编练的两百余家丁借给赵家御贼,结果呢,一触即溃,也不知是散了,还是降了贼。眼下贼兵愈发壮大,我一个小小的庄稼户,如何与‘乞活’对抗?”
“李小友不可妄自菲薄啊!”
“是啊是啊,这方圆百里仅有李家寨守得一方安宁,足见您的本事过人。”
“能在这战乱之地鹤立鸡群,想必李小友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若是能联合官军杀退乞活贼,朝廷赏赐下来,李家也能光宗耀祖了。”
“只可惜没个秀才功名,不然以今上破格提拔人才的性子,李小友定有一番大作为,说不准几年就能当上巡抚一方的大臣!”
“你胡说什么!李小友何需功名才能为朝廷效命?”一名老者立时驳斥,“李小友少年英才,天赋异禀,凭一己之力就能创下如今李家寨的局面,你就算是举人之身又能如何,还不是要来求助人家庇护?”
“老武头,人家若是这般说我,我不挑理,你搁这凑什么热闹!你倒是组了八百乡勇跟着官军平贼,结果呢,全是一伙臭鱼烂虾,一日便溃散了,还真以为你有人家这般练兵打仗的本事呢。”
“我!”那老者被这一激,顿时面红耳赤,一句话噎在喉头出不来,差点被活活憋死,还是被老友一阵安抚,再喂了口暖茶缓了缓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