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宁洵忙的很少回府,霍以安回来后天天吵着宁知念带他出去玩,少年背着剑,跨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晃悠
宁知念被晃的眼疼,不耐烦的开口:“父亲最近可还好?”
霍以安叼着小草说,“好得很,义父现在身子板还硬朗,日日训兵,也不见累。”
宁知念正坐在小凳上,看着经商类的书籍,不看他。
霍以安塞的满嘴糕点,在军营里哪能吃得到这些好吃的。
“宁姐姐,你怎么看这些书呀,往日我听说,女孩子们最喜欢看那话本子之类的。”霍以安疑惑道。
宁知念抬抬眼皮:“你怎的还知道那些?可是有看上的姑娘了?”
霍以安立马红了脸,连忙摇手。
宁知念轻笑,真是青涩少年郎,随后瞥见他已经布满茧的手心。
“你在军营可还习惯?累不累?”
霍以安硬硬的摇了摇头,“我喜欢剑、喜欢刀枪,尤其是看见义父和洵哥那么飒,更不觉得累。”
似是想到什么,宁知念开口:“一年前昭王殿下那场渝水战役,你可在?”
霍以安不明所以的挠挠头,想了想:“宁姐姐怎的提起这个了,那阵委派调兵,我确实从义父那边调走支援了。”
霍以安想起那场战役,立马继续说道:“那次我军正面赴敌被围抄,援军不断,众多老将愁了半天,都没了办法,昭王殿下看了看地图就推断出援军会从哪方偷袭,立生一计,带人从另一边绕过,打了对面措手不及!”
想到后面,霍以安还激动的拍了下手,赞叹半天。
宁知念听着他讲的传神,这昭王的才华与威望真不是虚头巴脑,想到那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宁姐姐,你不会看上昭王殿下了吧。”霍以安讲着讲着,突然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
宁知念立马开口:“别瞎说,封礼那日见到,想起来了而已。”
霍以安听后舒了口气,摸了摸胸脯:“吓死我了。”
宁知念看见他的模样,觉得夸张。
“宁姐姐,惹谁也不要惹了昭王。”霍以安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别说别的,周边的小国和那契丹,除了几位名将之外,都对殿下敬让三分。因为昭王殿下最善利用人心之弱,加上才智多谋,每逢出手都会打的别人措手不及。”
宁知念听后咽了咽口水,自己之前算虎口脱险了。
“平日里训兵的样子就已经够恐怖了,你说嫁给他的女子得有多惨…..”霍以安连糕点都吃不下去了。
“好了,瞧你那夸张的样子,那日我见了,也没觉得有你说的这么吓人,都是吃米吃面的人。”宁知念杵着下巴,用书扇扇风。
霍以安则露出一个‘你不懂’的表情。
进宫前的最后一天,宁知念带着霍以安来了南区,少年一路叽叽喳喳的,比她还要活泼。
“宁姐姐,什么东西要跑南区这么远买。”霍以安今日穿着青蓝色便服,右耳上的朱砂耳坠依旧显眼,悠哉悠哉的跟在宁知念屁股后面。
宁知念今日穿着女装,就没去方盈那,反而是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当小弟要有当小弟的样子,不要问东问西。”宁知念不理他,看似毫无意义的闲逛。
霍以安扁扁嘴,自己可是个小将军,在军营里别人见到还要叫一声霍将军呢,在宁知念这里就变成了小弟。
走着走着宁知念就发现了目标,熟悉的两个官兵在一家杂货铺门口抓人。
“以安,想不想吃馄饨。”宁知念无厘头的冒出一句。
“想想想!”霍以安一听露了个笑,虎牙都露出来了。
这馄饨摊就是个很好的观察点,二人落座后,宁知念便静静听着。
斜对面。
“快点的,还差二十两银子,交还是不交,不交跟老子回衙门。”
“官兵大人行行好,再宽恕几天,这几日生意不好做啊。”
“哪那么多废话,带走带走,你们是家属是吧,三日内交不齐,铺子充公。”
几人的争吵声很大,却没人停下,也没人敢管,着实反常。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宁知念的拳头有些微微攥紧,对皇室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霍以安两下就吃完一大碗馄饨,才瞧见面前的人没给自己点,疑惑地看向她。
“宁姐姐,你怎的不吃,没胃口吗?“
霍以安擦擦嘴,顺着宁知念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时的官兵已经走了,街上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任凭一个无辜的人被官兵带走。
“以安,吃饱了吗?”宁知念神色凝重,开口。
霍以安打了个饱嗝,幸福的揉了揉肚子。“吃饱了,可太饱了。”
“走。”
说罢,宁知念就拉着一头雾水的霍以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