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随着一声沉闷的关门声，李易阳知道是杨浩回来了。

李易阳默默地发动车子，杨浩也默默地低下头。

他们都不说话。

他们都有自己的心事。

“哎呀这么晚了，都忘了还没吃晚饭呢。”

杨浩忽然拍拍李易阳的座椅叫到。

李易阳依旧没有说话。

杨浩降下车窗，两双眼睛茫然的看着被高楼大厦阻碍的远方。小声地说：

“我要回总部一趟，就今天晚上。”

李易阳在一家面馆突然踩下刹车。

“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李易阳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杨浩跟着李易阳走向面馆，但临近面馆门口时忽然往面馆旁的便利店走去。

“老板，两碗牛肉面。”李易阳不管杨浩跟没跟上，就在面馆里坐下点起菜来。

李易阳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杨浩也在这时拿着面包走了进来。

“易阳，再过几个星期就是你18岁生日了，我怕到时候……”

“够了，浩哥。”李易阳打断了杨浩的话。

“你比我进组织进的早，你应该知道，从组织创立到现在，从来没有人活着成功退出过。”

“再说……”李易阳把玩手表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盯着杨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到：

“他早就不是你的父亲了。”

杨浩的眼角颤动了一下。

“说什么呢，易阳，今天就先提前给你过个生日，要是我成功退出组织了，我再给你办个正式的18岁成人礼。”

李易阳没有理他，继续说到：“浩哥，普通人与食尘者是无法共同生存的，人们崇拜力量，但当他们发现自己可以打败比他们更强的存在时，他们只会把你看作影响自己生存的敌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消灭你。”

“你忘了你的母亲吗浩哥，你如果现在退出组织，她的死对与这个世界来说将毫无意义，甚至她的死反而会成为你父亲的荣誉。”

“死去的人的意义，是由生者来定义的，我们每天眼睁睁的看着其他食尘者在普通人类的压迫下去死，他们的死难道也要像你的母亲一样，毫无意义吗？”

长久的沉默。

“易阳，你说得对，但是我的愿望很简单，从来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要去抹除谁，要去拯救谁，当我九岁那年我的母亲死去后，我只想过找我的父亲问一问，问他是否真的爱过他的妻子，是否对当年的事有所愧疚。”

“我当初加入暗杀者，也只不过是想找到我的父亲。今天，我的目的达成了，我得到了我亲生父亲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只想去见他，解决困惑了我多年的问题。”

叹了一口气，杨浩把脸转向一边。

“我不想看到更多的生命倒在我的手下了，不管那些人是好是坏。如果继续那样的话，不只是我的父亲，连我的母亲知道后也会对我很失望吧。”

面馆老板在这时候走了过了，板着脸告诉他们面馆里已经打烊了，让他们不要打扰他们闭店。

李易阳和杨浩都知道打烊只不过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们是食尘者，刚才的对话被面馆老板听得一清二楚。

但他们不敢不走，因为如果他们不走面馆老板便可以以“影响居民休息”的理由让除尘队将他们逮捕。

两人只好回到车上，好在杨浩之前去隔壁便利店里买了个面包，不然两人晚上都只好空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