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我们哪有这么金贵！”路明非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还挺羡慕老唐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可以想上论坛就上论坛，想打游戏就打游戏。

路明非的那台老式的笔记本电脑还是叔叔淘汰下来和路鸣泽共用的，他想玩就只能等到路鸣泽睡了再偷偷爬起来。

还要裹得像中东人一样，只因为要用床单遮住电脑屏幕的光。

路明非好奇地拿起桌角的那摞游戏光盘，仔细翻阅，它们被堂而皇之地放在电脑前，每张碟盒都干净得锃亮反光，看得出来老唐珍视它们如女人压箱底的珠宝。

他看得满眼羡慕，老唐在一旁得意洋洋。这摞光盘里既有古早又经典的《英雄无敌3》也有最新发售的《生化危机5》，并无一例外全部是正版光盘，想来老唐至今还蜗居在这儿和这些光盘也脱不了关系。

路明非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插载各种游戏封面的光盘盒，手心手背都透着开心。

他在仕兰中学读高中的时候学校后面有一家店面很小的租书屋，店里除了网文和漫画同时还提供各种影视和游戏的光盘租赁服务，不过全都是盗版，路明非只在同学的PSP上蹭到过玩正版游戏的机会。

他攒下的零花钱大部分都花在了学校门口一些卖盗版游戏的小摊上，这些光盘被他偷偷拿黑色塑料袋包起来藏在衣柜里，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偷偷拿出来玩。

“你们多待几天，后面有的是机会玩！”老唐拍了拍路明非的肩，从路明非手里拿过光盘放回原处，他回过头，看到身旁路明非期待中藏着雀跃的眼神，忽然愣了愣，一道熟悉的影子，在窗内的背阳处与路明非无声融合，外面电车噪音减弱，他隐约听见城市的哭号。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扮演过哥哥的角色，照顾着一个和路明非一样有点懦弱，又有点呆呆的弟弟。

可他从记事起就是孤儿，哪来的弟弟？真的是想太多。

“明明你饿不饿？”老唐揉了揉眼睛，回过神来。

“有一点。”路明非摸了摸肚子，感觉它正准备发出咕咕地叫声。

“走哇！出门！我请你们吃热狗！”老唐大手一挥，窗外的秋风从他的指尖经过，路明非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将眼前的老唐和诺顿在记忆里融合。

路明非的朋友其实不多，真正拿他当朋友的，老唐大概是第一个。

他记得上辈子面试的前夜，老唐在电脑前不厌其烦，一句句地纠正他的英语。

也记得卡塞尔学院，他们一起在泳池里踩水，躲避康斯坦丁的追击。

老唐曾在网上和路明非说，来了美国找他，热狗和灰狗是绝对保证。

他现在也是这么做的。穿着廉价的板鞋和外衣，真诚热情地要请路明非和芬格尔吃热狗。

“这该死的龙族。”路明非低声骂了一句。路过的芬格尔拍了拍他的背，一反常态地什么也没有说。

三人上了街，没走几步，就一人叼上了一只热狗，老唐热情地为二人介绍着纽约的风情，芬格尔在一旁激情捧哏，两人臭味相投，很快便好的像是穿了一条裤子的亲兄弟，反倒是路明非看起来兴致不佳，一副走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