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温和,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书在手间缓缓翻开一页,一道微弱的白色寸芒浮现在眼前。
远处的剑修浑身汗毛倒竖,体内的剑气翻腾,如同遇见最为亲近之物,却又偏偏最为惧怕。
“太白先生曾以三缕剑气相赠于我!”
儒生突然说道,脸色却带着笑意:“太白先生是一位……嗯……有趣人,他曾说,世间的仙人于他眼中如浮云,就算有真仙,也是一剑之事。”
李长青的手触摸了一下那道微弱的寸芒,抬了抬眼望了一眼远处的剑修:“所谓大道之争,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具枯骨!”
“长青是一位读书人,却不是读死书之人,今日便请……嗯……剑修地仙?赴死如何?”
身前寸芒瞬间一掠而去,远处剑修如临大敌,瞬间化为一道惊天剑芒逃窜而去。
千里之外,剑光停顿,剑修眉心,寸芒轻鸣。
剑修男子突然释然叹道:“死于太白剑仙剑气下,也算荣幸。”
寸芒一窜而过,剑修身影从万里高空一头落下,神形俱灭。
所谓修道,到头来,不过空欢喜一场。
飞舟内,儒生合上手中书突然的叹了一口气,云层中的剑气牢笼也是在此刻瞬间崩灭,一道金色的人影从云层中窜出,落在飞舟上。
“先生可无恙?”
何老头敛去一身金光,小心问道。
儒生摇了摇头:“还多些老先生阻挡一二,此番恩情,铭记于心!”
何老头却是摆了摆手,脸色复杂:“说来惭愧,却是着了那人的道,还劳烦了先生亲自出手!”
儒生笑了笑:“想来那边快要开始了,才会有剑修地仙前来拦路,约莫太白先生也是如此。”
儒生思索片刻,随后又冲着何老头拱了拱手:“接下来的路程应该不会有太多颠簸,先生先行疗伤,若有麻烦,可能还需老先生出手!”
何老头点头:“自当如此!”
随后何老头去了舟内疗伤,儒生站立舟前静立不动。
叮铃小步的上前低声问道:“爹爹,刚刚那个人……死了?”
李长青回头笑了笑:“想来是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为啥还是想来?!”叮铃嘀咕道,儒生李长青转头揉了揉叮铃的脑袋:“爹爹年轻时也曾向往鲜衣怒马,快意江湖,也曾读过江湖游侠之事,大多时候两方厮杀,偏偏有人在厮杀中喜欢说话来彰显一下风度,而这样的人,大多都死了!”
“坏人都死于话多?”叮铃问道。
儒生却是哑然一笑:“嗯!对!”
“那我以后要是走江湖游历,肯定一句话都不说。”叮铃说道。
随后又问道:“那刚刚那个人是坏人吗?”
儒生摇了摇头:“只是所走的路不同!”
“叮铃你记住了,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对错,或许只是存在理解与道理的不同。”
“儒家的性善说与性恶说都是圣人言论,却偏偏针锋相对,能有人说对错吗?不能,只是因为当时所处的环境,所在的背景,所面对的人都是不同的。”
“所以叮铃,以后游历九州若是遇见对错之分,一定要先多想想,就算想不来,也不要轻易的去判定一个人的对与错。”
叮铃点了点头,突然苦着脸道:“我听不懂!”
李长青捏了捏叮铃的小脸:“听不懂不要紧,以后遇见了再慢慢想!”
随后又突然笑道:“大多时候,女孩子也是可以不讲一些道理的嘛。”